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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需要放下凡俗生活里需要承担的一切责任和重担,才能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创作中去。
林悠转念,“你不问案子的事情?”
訾岳庭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说:“没关系,不急。”
他是记得的,未免难堪,他只有假装不曾见过她。中年人最擅长伪装。
事实上,訾岳庭将林悠一整晚的坐立难安都看在眼中。他误以为源头是那次不愉快的报案经历,回到茶室后,便提出让年轻人先离场,去外头散散步。
湿地公园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正好作饭后消化。
园区的小道,许彦柏觉得太静,没话找话聊,“我在美国的朋友总是化很浓的妆来上课,但是国内好像不这样。你是不是也不爱化妆?”
林悠如实道:“我不会。”
化妆也是需要本钱的。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没有一样是便宜的。工作之前,除了家里给的定额生活费,林悠从不开口多要钱。
许彦柏毫不吝啬地夸赞,“你不化妆也挺好看的。但化了妆应该会更好看。”
恭维的话,林悠总是分不清真心与否,遂通通都当作是假话。
“之前听林叔叔说,我们是同年的。你毕业工作一年了,我今年才硕士毕业。算起来你上学比我晚了一年?”
“没晚。我休了一年学。”
“为什么?”
林悠捏着虎口,说:“那年地震,学校没了。”
许彦柏不说话了,手插在裤兜里,继续往前走,以沉默相伴。更多免*费小*说关*注*公*众*号:左左柚柚
夜深了,荷塘里黑漆漆一片,哪还见什么水中花镜中月。作为挂牌的风景区,极有宣传不实的嫌疑。
走到木桥边,许彦柏怕林悠一脚会踩空,绅士地走在了外侧。
林悠也意识到,先前的回答不够懂事。自己心里的疙瘩,没必要拿出来膈应别人。于是换了个话题,“你们家是搞艺术的?”
许彦柏答:“我外公是个很出名的画家,叫訾崇茂。”
訾崇茂,当代国画大师,巴蜀画派名家。稍微接触到一些艺术领域的人,都听过这个名字。
林悠继续问:“你家……还有别人做这一行吗?”
许彦柏语气很淡,“我小舅以前是学画的,但已经很多年不动笔了。我打小就没这方面的天分。我家到我外公这儿应该就断了,没人能继承他的事业。”
“你妈妈呢?”
许彦柏说:“去世了。她还在的时候,从来没喜欢过画画。”
林悠说:“对不起。”
“……这句话应该换我说才对。”
走在前头的许彦柏突然站定,随风在感慨,“其实我应该早点认识你的。”
林悠也止步。
孤零零的木桥两岸,没有荷塘,也没有月色。四野幽暗的就像十年前那个寻常的春日下午,水泥墙倒下来,然后整个世界都黑了。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时候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是回国后才知道的。小舅他总觉得我还小,什么都不说才是为我好,就好像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不会长大一样……你应该懂我的感受。”
林悠静默着没出声。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也是刚刚才明白,为什么林文彬要带她来相亲,又为什么这个人是许彦柏。
许彦柏看着她,格外认真,也格外坦诚,“可能我不太会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我们以后是成为朋友,或是成为别的什么,我都会照顾你。我想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做。”
6. 心事 他并不记得她。
訾岳庭冲了一泡蒙顶山茶,茶室里甘香四溢,水汽如云烟升腾。
“好端端的姑娘,为什么非要干警察?”
林文彬叹一口气,“填志愿时我就劝过了,没成功。女孩子干这个,能有什么前途?可我的话她听不进去。别看她文文静静的样子,其实犟着呢,自我意识很强。这孩子,骨子里还是像她爸的。”
訾岳庭若有所思,“挺有性格的。”
报案那晚,他心中烦乱,对林悠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做完笔录时她那一通反驳“报警无用”的理论。不难看出,她对这份工作是有热忱的。
人能找到一份自己喜欢并热爱的工作,并不是件容易事。
林文彬有些拿不准,“你觉得俩孩子有戏吗?”
“我看许彦柏挺喜欢林悠的。”
“你能瞧出来?”
訾岳庭心里有数,“要是不喜欢,他吃完饭就说要走了。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时候现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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