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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原谅我了?”
“嗯。”
“好。”又是那熟悉的低沉宠溺的笑声。
夏恬听着这笑声,有点想起了今年春节时偷偷去仓库里倒的那一小瓶梅子酒,清冽香醇,还带了点甜。
2008年5月13日的清早,夏恬从宿舍走往课室,她边走边看手机,打开网页排在新闻第一条的是汶川大地震。
地震是在5月12日的下午发生的,到13日的清晨已经造成巨大伤亡。
夏恬浏览新闻后关闭了网页,那个清早的她对于这个天灾和这个伤亡的数字没有太大的概念。
她只是基于在每次看到新闻中出现天灾人祸的旁观者立场替伤亡者感到悲伤和怜悯。
可是悲伤转瞬即逝,她的内心对于即将到来的物理课的感受更深。
那时的她不知道5·12这个日子在往后会深深地刻在了国人的心中,以至于后来十多年间的每一年的这一天,无数国人仍旧哀悼和伤感于这次的重大灾害。
那时的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课堂上,在手机上,这次大地震的新闻总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伤亡的人数。
那些新闻里有人性的无数光辉闪现,亲情,爱情,友情,种种情感引发出的相依为命和牺牲。
也有在大义面前慷慨赴死的大爱,那些为成全他人能够活下去的希望而牺牲自我的人。
也有那些在灾难面前选择遵循了人类自古以来私心的人,引发了诸多哲学思考。
在那个全国哀悼日里,他们在遥远的课堂上,想着灾难面前无力地人类,闭上眼睛低下了头颅。
他们自发的捐款和点燃蜡烛行动,希望每一个亡灵都能看到地面上的每一点蜡烛之光,让这星星点点的微光能够照亮他们去往天堂的道路。
后来的夏恬想起了一段话,她从网上看到,后来才知道出自陶杰的《杀鹌鹑的少女》。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2008年,夏恬当时也以为只是生命当中普通的一年而已。
直到后来,当所有人回头望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年,是悲恸和荣耀的一年。
而在同年,夏恬的奶奶因为肺癌而过世。
在三月末晚上接到电话的时候,夏恬还在和手上的数学题搏斗,突然感觉到裤子里的手机抖动。
她悄悄地拿出来藏在桌下看,是她父亲夏嵘生,夏嵘生一般不轻易给她打电话,夏恬心里瞬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匆忙地跑到厕所里接起来,听到夏嵘生说:“你奶奶入院了,你等会去老师那给明天请假半天回来先陪陪她,今晚放学后你表哥会来接你。”
她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病导致入的院,听到那边一阵混乱的声音,夏嵘生就匆匆挂掉了。
她蓦然心慌,握着手机呆愣地站在了厕所里,这什么病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前一个月不是还好好的么,听着自己说学校的趣事时,还笑得像个小孩子,那时候还说要她把池诗诗带回家去给她认识认识。
放学后,池诗诗她们也知道了这事,在校门口看着夏恬上了表哥杨帆的车才离开。
上车后扣好安全带,夏恬费了一晚修才勉强镇静的心又开始了心慌:“帆表哥,你知道奶奶怎么回事吗?”
杨帆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爸妈现在都在国外,也是急急忙忙地给了个电话我,本来我都要出发,你爸又叫我顺道接你过去,也没说是什么病。”
什么都不清楚的两人沉默了一路,到达医院才清楚是肺癌晚期,医生也说不准还有多少时间,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也有发生,太老了也不能手术,就是要病人坚持治疗,记得保持好心情。
因为是入院的第一天,爷爷平常宠奶奶,于是发话要家族里的子孙都过来探望,就怕她觉得老了病了居然没人关心她。
夏恬和杨帆进去的时候,病房外已有不少的人,刚好夏嵘生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她就说:“进去看看吧。”
夏恬点了点头后走进去,看到的是奶奶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平常会扎成好看的髻的银白发丝此刻都散在枕头上,穿着医院里的病服,双手露在外面,看着特别虚弱。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夏恬,收敛了眼神里的一点悲伤,笑着对夏恬说:“欸,我最疼的孙女也来了啊。”
夏恬笑了笑,上前坐到床边,拿起奶奶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边,轻轻地说:“对啊,奶奶,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没有,医生都说没啥事,你别担心,就他们觉得有多严重,惊动了多少人,都说孩子们忙,别叫他们来了。”奶奶举起空着的右手在虚空中挥了挥,一脸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