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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形容,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很凶的那张。”
    蔺琛:“……”
    因为被摄影师说长了张嘲讽脸,所以他拍照基本不笑——每张都很凶。
    蔺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小孩,长得挺漂亮,怎么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他问:“你是我的粉丝?”
    何谓fensi?
    焚撕?
    坟嘶?
    莫非是仇敌?
    自觉得罪了人的小皇子当然不会想到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对方还觉得自己崇拜他。
    他迟疑地点点头。
    蔺琛心里有数了。一个脑残粉为了引起偶像注意才做下的蠢事。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皇子做好了承担责任——主要是医药费的准备,也没想逃避,老老实实地报上大名:“桑无瑕。”
    蔺琛说:“哦,那你梳梳头发吧。”
    小皇子:“……”
    在蔺琛的指引下,他在黑漆漆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差点昏厥过去。
    他的仪容仪表!
    他的大越风范!
    邱一鸣挂完号过来,带人去急诊,小皇子就披头散发的在休息区坐着,一会儿又见邱一鸣匆匆忙忙地推着蔺琛去拍片,心里越发不安。
    他不是没有闯过祸,一向由亲爹亲妈亲哥哥顶着,知错是知错,却也没有太大的愧疚感,如今换做了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为自己奔波,就很过意不去了。
    他翻出手机里的钱包,清点存款余额,又根据神龙后裔的福利,计算自己要打多少比赛拿多少胜利才能还清之前医院的欠款然后还这一次的。
    算着算着,又开始喘不过气了。唉,如今才知父皇养家糊口的负担,明明家里这么多人,还要三不五时地给他和太子哥哥发零花钱,真是太伟大了。
    等邱一鸣忙活完,将近十点。
    蔺琛韧带扭伤,不严重,用支具固定后,就能回家了。
    邱一鸣舒出口气,总算给了小皇子一个好脸:“你住哪……你头发怎么了?”
    小皇子扎揪揪的技术十年如一日的毫无寸进,倒是他的室友们在审美观的压迫下,一个个发艺突飞猛进,基本包圆了小皇子的造型。
    小皇子折腾了半天也没整好,爽快地交出了发绳。
    邱一鸣、蔺琛:“……”
    小皇子虽然是罪魁祸首,但鉴于他认罪态度良好,又是“无心之失”,邱一鸣和蔺琛都没打算追究,倒是小皇子坚持要账单和联系方式还债,更被蔺琛认定为千方百计搭讪的“脑残粉”,随意留了个假的。
    邱一鸣问清住址后,开车把人送回。
    小皇子到了公寓楼下却不敢回去,怕甄平安知道后担心,想来想去,又打车回了温泉山庄。一来,行李还在那里,二来,他需要保住这份工作来还债。
    夜间的出租车比傍晚更迅猛,小皇子还在想心事,山庄就到了。
    他付完钱刚下车,眼睛就被后面一辆车的车头灯闪了一下,邱一鸣从驾驶座探出头:“你怎么在这儿?”
    考虑到同学会难得,邱一鸣在灵溪温泉山庄订了房间,准备明天组织大家明天爬山,正好今天离场太仓促,他和蔺琛都打算回来弥补一下,谁知却碰见了一个“应该在家的坏小孩”。
    小皇子下意识转身躲闪,唯一的遮挡物出租车无情驶离。
    蔺琛打开车门,一瘸一拐地跳下来:“别躲了,我亲手梳的马尾辫,化成灰都认得。”
    第12章
    虽然是孤身一人,小皇子却体验到了被捉奸在床的羞耻。他慢慢地转过身,挥手:“真巧啊。”
    蔺琛拄着拐杖,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是到家了吗?”
    小皇子对他仍很抵触,两只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正好迈到了台阶上,干脆又往上走了两格,觉得比对方高出了些许才停下来,说:“睡不着。”
    蔺琛看着少年幼稚的举动,嘴角不知怎的,微微翘了翘:“所以坐了四十多公里的车?”
    小皇子脚后跟踢了踢台阶,敷衍地点了点头。
    蔺琛气笑了:“你不知道现在男孩子也很危险吗?”
    他的意思是男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游逛很容易遇到危险,而小皇子理解成了男孩子会带来危险。他偷瞄了眼蔺琛腿上的支具,无法反驳。
    蔺琛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正巧邱一鸣停好车走过来,听到小皇子回答:“我来试训。”
    蔺琛问:“什么试训?”
    小皇子说:“神龙后裔的试训。”
    邱一鸣愣住:“你不是来星皇面试的吗?”
    小皇子也愣了下:“星皇是什么?”
    ……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蔺琛微妙地看了邱一鸣一眼,似乎在说,你的战队好似名不见经传啊。
    邱一鸣一口老血憋在喉头,欲吐不吐:“那你怎么跑来我们包厢?”
    小皇子不好意思地说:“走错了。”
    所以,这场惨案缘起于走错包厢?
    蔺琛和邱一鸣相顾无言。
    邱一鸣很想咆哮,既然走错了就出去重新走,为什么要坐下来,后来一想,是自己让人坐的,对方只是顺水推舟,对少年的观感一下子不好了。
    星皇的战队队训是:忠诚、友爱、互助、共荣。
    小皇子明明有公会,遇到其他战队老板的邀请居然还装傻不拒绝,犯了他的大忌。虽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但不长眼耍心机到他头上,那必须说道说道。
    邱一鸣说:“你知不知道,从一而终是一种美德!”
    蔺琛:“……”
    尽管在国外待了几年,他也知道“从一而终”是让妇人守寡不再嫁的意思,不太适用于眼前的少年吧,虽然,少年……很美丽。
    美丽的少年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话题,却不认同地皱眉:“此言太迂腐!便是我们那里,也不兴贞节牌坊了。妇人没了丈夫已然悲痛,何以还成了困囚的牢笼?更冠以‘美德’之名,看似推崇,实为恶毒!”
    小皇子一口气说完,又怕自己讲的话对方没听懂,问了一句:“懂否?”
    邱一鸣气炸了,对着蔺琛,手指抖啊抖:“他在鄙视我?”
    蔺琛很想说一句“该。”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先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小皇子识趣地往里走了,邱一鸣不服:“我觉得话要讲清楚,我怎么就迂腐?怎么就恶毒?怎么就……你们都走了呢?”
    蔺琛怕小皇子又过家门而不入,直接送到了门口,邱一鸣怕公会的人看到自己又当作间谍,远远地站在电梯边等。
    临别前,小皇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祝早日康复。”
    今天的事情实在有些无厘头,一通折腾之后,反倒是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