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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你真好,我不管,我是离不开你了,你得对我负责。”
“行行行,对你负责,”江重把手指插进席钦的头发里,“是不是得带你见见公婆啊,小媳妇儿?”
“你才是我媳妇儿,”席钦把脸埋在江重的脖子上,低声道,“不过,我最多只能带你去见我爸了。”
“为什么?”江重一时间没多想。
席钦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放得更低:“因为我妈已经去世了。”
江重插在他头发里抚摸的手指一顿,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在我高中的时候。”席钦补充道。
江重想起早上彭思远说的席钦高中休学了一年,心想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
“意外吗?”江重紧了紧环住席钦的手。
“不是,”席钦说得很艰难,“是自杀。”
江重有点震惊,一瞬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被吓到了吗?”席钦还能分出神注意江重的情绪,“我之前都没敢跟你说。”
“没事了,”江重重复道,“没事了,都过去了,阿姨在另一个世界肯定过得很好。”
“嗯,”席钦说,“其实后来我想想,对我妈来说,或许那是一种解脱吧。”
席钦的妈妈在席钦初中的时候出了一次车祸,双腿从大腿以下截肢。
席妈在病房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双腿后生生把自己又哭晕了过去。尽管后来装上了假肢,能正常生活,但席妈还是不太能接受。
每每遇上假肢带来的不便,席妈都会变得十分暴躁,恨不得把假肢拆了。
这些不便积压得越来越多,席妈又联想到因为失去双腿而被毁掉的事业,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在席钦高一暑假那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就休学了一年?”
“嗯?”席钦吃惊地看着江重,“你怎么知道我休学了?”
“早上彭思远跟我说的,”江重解释道,“就说到他大三了嘛,然后我就奇怪明明他比你年级高还叫你哥,他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休学了一年才和我同级的。”
“是啊,”席钦勉强笑了笑,“不然你就得叫我学长了。”
“怪不得我之前看你身份证发现你比我大这么多,”江重又说,“我还以为是你上学比较晚。”
“大很多吗?”席钦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我前段时间才满十九,你今天过的二十一岁生日,不多吗?”江重说完又自己回答,“好像也不是很多。”
“本来就不多,”席钦霸道地说,“你不许嫌弃我。”
“好好好,”江重哄着他,“不会嫌弃的。”
也许是提起了去世几年的妈妈,席钦一整个下午的兴致都不是很高,虽说和江重相处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冷场,但不像以前一样每说几句话就要调戏江重一次。
江重有点不习惯这样“正常”的席钦,思考着怎样才能让他“活”过来。
都怪他提什么公公婆婆的,这才让席钦想起了伤心事。
“都在这边转几圈了,”席钦推着购物车走在江重的身旁,“你想好要吃什么没?”
“唔。”江重刚刚想别的去了,根本没想要吃什么。
“那等你想好我们再走吧。”席钦停下,双手撑在购物车推拉杆上,“你这个选择困难症,真是没得治了。”
江重心想你都知道我有选择困难症,还让我选?这不是折磨人嘛。
“就吃这个吧,”江重随手往一旁的冰柜里指,“牛排,你会做吗?”
“没做过,”席钦推开冰柜门,拿起一块独立包装的牛排看了看,“我回去跟着教程做吧,不保证很好吃。”
“没事,”江重果断道,“我不挑,能吃就行。”
“好,哪个牌子好一点?”
“随便吧,”江重懒得再选,“都差不多,随便拿一种。”
席钦点点头,拿了两块牛排:“这个吃不饱,你再……”
“别问我了,”江重打断他,“你看着办,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席钦笑了半天,按照自己的想法买好了菜,然后两人又在零食区扫荡了一圈,购物车堆得满满的。
“还得给你买一只牙刷,之前那个好久没用了……”席钦说着说着意识到了关键的一点,“对了,你今天晚上回家吗?”
“不回啊,”江重理所当然地说,“我昨天就跟我妈说过了,今天同学过生日,晚上不回家。”
“同学?”席钦看了江重一眼。
“不然呢?”江重反问,“难道我要跟我妈说,‘啊,今天你儿子的男朋友过生日,你儿子晚上要陪他’,这样?”
“也不是不可以啊。”席钦失笑。
“滚吧,”江重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那样的话,你今天估计都见不到我了。”
不知道别的小情侣提到“晚上”是什么感觉,反正江重给席钦说了“晚上不回家”后,心里就冒出了一些不健康的想法。
虽然前段时间他和席钦在外面住了将近半个月,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但他们俩到现在为止都还是挺清白的,只有过几次手上交易。
今天的江重有点蠢蠢欲动。
他妈说了,两个人的感情到一定程度之后,是可以通过某件事来进一步加深的。
程度这个东西不好界定,但江重觉得他和席钦的感情应该算挺深的了。
而且,今天是席钦的生日,他的心情还受到了影响。
要不,就用来哄哄席钦?
江重的视线第不知道多少次飘到收银台旁边印着“超薄”、“活力”等专属名词的包装盒上。
“你在看什么?”席钦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江重耳边响起。
“啊?”江重险些被吓了一跳,“没什么,拿一盒薄荷糖吧。”
江重本来就够心虚了,被席钦抓包后更是不敢再乱看,目不转睛地盯着购物车。
席钦笑了笑,从置物架最上层拿了一盒薄荷糖放到收银台上一起结算。
江重心想这可不能怪我,是席钦自己错过了今晚如此合适的时机。
但是江重还是有点遗憾,并且觉得自己很怂。
超市既然都把那东西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了,其用意还不明显吗?
人收银员肯定也对买那东西的人见怪不怪了,越是像他一样犹豫不决、偷偷摸摸的,越是显得“猥琐”。
操,江重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竟然也有“猥琐”的一天,他高中的时候可是“校园明星”啊。
当时就应该装成很有经验的样子,直接拿两盒扔到收银台上。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包括席钦。
啊,好烦,好想回到结账的时候,重新走一遍流程。
“江重?”席钦提高了一点音量。
“嗯?”江重皱着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