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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却是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畅快。
齐清逸喜欢林肃,可那人何曾将他放在眼里?他不甘又如何,羡慕又如何,此一生不都得待在他杨家宅院中,乖乖做他的金丝雀?
墨汁滴落在画卷上,成了模糊肮脏的一团,齐清逸转过头来道:“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为什么那个人能够对一个小倌做到那种地步呢?
那个卑贱的人一步步脱离泥泞,重新做人,而他这却是跌落尘埃,一辈子都只能在泥浆之中打滚。
杨丞心中畅快,却又有锥心之痛:“你为何就不能看看我?”
“你说爱我,可你这两年来可曾想过替我翻案?你说爱我,却将我关在这里任由外面的人唾骂侮辱。”齐清逸眼中更是冷漠,“杨丞,不要再自我感动了,你爱的不是我,你只爱你自己。”
“没错!”杨丞扫落了桌上的杯盏,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的碎片,他冲上去握住齐清逸的肩膀,双目赤红道,“我是只爱我自己,所以不该对你一忍再忍,放着你替他守身如玉,你是在替他守身吧?一个天阉!他能让你舒服么?能让你爽么?”
他状态不对,齐清逸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是以失败告终,只能挣扎着逃离那让他恶心至极的怀抱:“放开!!”
粘腻的呼吸,热气扑腾在颈侧都让他生理性的反胃:“滚!!!”
房门不知何时关上,外面站着的侍从皆是低着头,任由里面挣扎打骂,布帛撕裂都没有闯进去。
杨丞是这杨家的主人,按照他们看来那齐清逸没有比他们高贵多少,以色侍人的东西吃住皆是靠少爷,却一点儿贡献没有,反而事事摆着主子的谱。
房门关了一天一夜,杨丞出来的时候带着满身满脸的抓痕,明明得偿所愿,行动举止却是颓唐:“请大夫来,照顾好他。”
“是。”侍从们应声道。
他们知道只要主子还没有厌弃那人一天,他们就得当主子照顾好人。
齐清逸发了高烧,浑身狼狈,几度用人参吊命,最后从阎王那里将命捡了回来,他还是从前的穿着,从前的步态,可是侍从们总觉得他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了,那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改变悄然发生。
京中林家却是一片的祥和,继室记得林肃的威胁,卿唐又得陛下旨意脱了贱籍,她不再跟卿唐较劲了,只一心往贵妇圈子里钻着,却是发现了其中的好处。
比如那些个夫人哪个不羡慕她有一个好儿子,得陛下爱重,从前她在清河府时总是求人,如今到了这京城,却反倒是那些人求着她了,其中舒爽不可同日而语。
她不与卿唐为难,卿唐在这院中也是生活的更加舒适了些。
自然便是她想打扰,卿唐最近也是不得空的,难得恢复了科考的资格,便是如今年岁不小,却也要考上一考的,童生试,乡试,会试,再到殿试,只这后面的排序便让卿唐想彻夜苦读了,只可以彻夜也只能想想的事情。
其他书生学子便是有夫人,也是以举案齐眉为主,夫人自不会打扰夫君用功,反而会鼓励。
可到了他这里,少爷每到快睡觉时并不会抽走他的书本,而是或是抬手轻捻他的耳垂,或是吸引他的视线再眨眨眼睛,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若是卿唐能经得住诱惑倒也无妨,可他食髓知味,一经诱惑便心旌神摇,哪里还能再专心下来,想发难都找不到理由。
童生试近,他也越发担心:“少爷,若我考不过怎么办?”
连童生都考不过,岂不是给少爷丢脸。
林肃抚着他的背道:“别担心,少爷给你考前押题,必让你成为头名。”
卿唐疑惑:“押题?还能如此么?”
“多年考题,总有规矩可循,不必担心。”林肃笑道,“若是连童生试都让你过不了,我这先生也要辞职卸任了。”
“我自是相信少爷的。”卿唐放心了。
待入了考场,他本是心神紧绷,却在看到题目时眼睛亮了一下,提笔书写,不见滞涩之处,待成绩出来时,果然是头名的秀才。
“少爷,少爷我是秀才了!”卿唐本来接到消息在外院时尚且可以强装镇定,可见到了林肃那一刻,却是直接一个飞奔,跳到了林肃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当真是十足的兴奋。
林肃将人抱稳笑道:“恭喜林秀才,可想要什么奖励?”
卿唐欣喜道:“我想喝琼花馆的梅花酿。”
“好,让你喝。”林肃笑道。
梅花酿味甜,先头的酒意不大,是以卿唐尝过一次便喜欢上了。
那是琼花馆的招牌,林肃虽能偷师,却没有打算毁了人家做生意的门路,也只是每每在卿唐嘴馋时买上一些,倒让他时时惦记了。
“我要喝到尽兴。”卿唐显然心情极好。
林肃笑道:“中了秀才喝到尽兴,若中了举人要怎么办?”
“中了举人自有举人的庆祝法子。”卿唐暗暗喜着,明显已经打算好了,
林肃也不追问,只让人去买了六壶梅花酿回来,又左以甘甜的糕点陪卿唐饮酒。
林肃好饮秋月白,并不动卿唐的梅花酿。
只是一开始卿唐还以杯盏喝酒,后来却是直接拿着酒壶往嘴里灌,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诗句,眼睛湿润,就是失去了平时的乖巧:“少爷,我可有……文士风采?”
文士风采没有,醉鬼风采倒是一绝,不过他面嫩可爱,倒与其他醉鬼有很大的不同。
六壶梅花引去了四壶,卿唐的眼睛便已经一片迷茫了,梅花酿酒香味甜,后劲却足,林肃只需要一闻便知,卿唐酒量不大,四壶下去当真是将理智都给丢了个干净。
林肃拿着酒杯小酌,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靠近,跟只眼睛湿漉漉的小奶狗一样可爱可怜,下一秒却是摸上了林肃的脸道:“这是何处来的…美人,怎得生的……的与我家…少爷一样?”
他大着舌头,举止却是与往日清醒时截然不同,林肃笑着答他:“从天上来的。”
“原…原来如此!我说……怎得如此……惹人喜爱……”卿唐捧着他的脸似乎在端详,然后吧唧一下亲在了林肃的脸上,“既是在……梦中,亲一口应该无人……知晓。”
“嗯,自是无人知晓,只亲算什么本事,你还可以做些别的。”林肃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处笑道。
卿唐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里,呼吸都屏住了,他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道:“果然……是在梦…中。”
否则少爷怎会如此放浪形骸?
可少爷关上门的确是放浪形骸的……
不管了,美色当前,不吃则禽兽不如!
卿唐的咸猪手出动,酒香弥漫,一夜情深,当真是一同放浪形骸了。
第二日晨起,卿唐刚刚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