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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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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完歌,大家围坐草地一圈,玩起下午拔河后扔在一旁的绳子。
    绳子拧得很紧,关胜吹了声哨子,突然用力往上甩,就像学生时代那样,总有一两个捣蛋鬼出头,叫人猝不及防。
    随后,年轻的小伙子们被煽动,也跟着乱舞。
    绳子如波浪向前滚动,等“浪花”翻到云雨手边的时候,她已经无法控制力度,不是手上下摇动绳子,而是绳子带着她的手动。
    梁端见此,不由感叹:“这就是社会,当你被裹挟其中时,就已经身不由己。”
    云雨眼前一亮,静下心来,感受仍在甩动的绳子,就像在风雨中踏浪而行。她喃喃低语:“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狂风暴雨么?”
    绳子玩到一半,也不知是谁带头唱起老歌,不少姑娘都红了眼,说想起刚来时候的新员工入职团建,也有如云雨这般社招的,回忆便更辽远,一追溯,就到了大学军训。
    其实回忆的哪是什么活动,回忆的不过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有人在背后按动打火机,云雨回头看,是江昌盛。
    “师父!”
    她喊了一声,江昌盛瞥了一眼,将手指夹着的烟抬给她瞧,随口道:“忍不了,熏着你了,我再过去点。”
    云雨小声说:“没事。”
    江昌盛果真就没走,盯着她看了会:“你眼睛怎么红了?”
    云雨用冰凉的手敷了敷,装作若无其事:“刚才手电筒晃的,眼睛有些疼。”
    江昌盛没有拆穿她,而是狠狠吸了口烟,又慢悠悠吐出,老半天才开口:“我那个时候,技校毕业,一帮子人跟公司签协议,一起来的工人,现而今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老哥还年前得癌走了。”
    云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以江昌盛的阅历,根本无需安慰。她回过头,看着满场年轻的面孔,不自觉间想起李碧华《只是蝴蝶不愿意》里的那句话——
    “见过婴儿心花怒放之笑,只觉成长格外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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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云雨更不解的是,团建之后没几天,别的项目就连着好几个人提出离职,向何大爷求证,这并非偶然现象,而是年年如此。
    “为什么呢?”
    她实在感到费解。
    团建的目的不就是增加员工之间的凝聚力吗?
    没人能给她合适的解释,包括堪称“人生导师”的何大爷,甚至少有的,没有交待只字片语,大概这些人已将之视为惯例,所以给不出更好的答案。
    于是,云雨只能逮着梁端喋喋不休。
    “那天晚上,我看大家明明那么感动,也不像是敷衍伪装。”
    “因为选择。”
    “选择?”
    “感动和选择并不矛盾,就像现实和梦想只能二择其一。”
    云雨豁然开朗,这个行业需要的是理想,而不是现实,也许也曾真心投入,但最后依旧败给现实,才会不甘落泪,仓皇离开,或是转行。
    “我以前一直感到疑惑,为什么有的专业很少有人选,也很少有人坚持。”她抬起头,望着梁端,目光炯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人要吃饭,人要活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像我这样,无后顾之忧的人不投入其中,难道叫温饱挣扎的人去?”
    这话一出口,倒是有股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凛然,梁端放下手里的文件,两手交握,认真地看着她。
    云雨丝毫没有闪避,就这么与他直视。
    说这些,虽是有感而发,但确确实实是她的心里话,也许不再为金钱所恼的她,站在了马斯洛需求理论的上层,她更需要的是自我的实现与精神的满足。她向往成就,所以才会倾慕民国时期的大家,那些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扭转者,去斗,去扛,去变革,去奉献。
    这时,江昌盛从门外走过,和他一同说话的,是那天晚上他提到过的,最后一位留下的技校同学。
    梁端反驳道:“你说得不尽然,也有很多人即便没有安逸的生活和坚实的后盾,也依然在为梦想努力,那是真爱。”
    云雨不由自主朝他展颜:“我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的现实也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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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安排收方,几个大工长都不在,云雨被赶鸭子上架,带着过控监理,按CAD轴号一个一个对。
    偏巧早上姨妈来,痛到冷汗涔涔。
    她本想请假,但是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忽然想起前几天无意中听到二把手和武经理说,女孩子真不适合待工地,倒也不是不能干活,就是诸多不便。
    什么宿舍要单独的,人还不能太多,太多就说你环境不好,歧视女生,现场下雨,稍微积水,就不能去了,太危险,要是男孩子皮糙肉厚,就完全没这个顾虑,寝室也不用什么两人三人间,直接四五六个人往上高低床,工地上更是没话说。
    有意见?有意见就走人。
    这里下工地的女孩子就她一个,这不是给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