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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鞋里垫了这个呀。
明黛看着阿福一惊一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个就别要了。明日奴婢下山为郡主多准备一些。”阿福准备丢掉。
堂堂郡主,岂能用这样粗糙的东西!
“等等。”明黛叫住她,短暂的思索后,她说:“留着吧。”
阿福懵了,留这种东西做什么呀?
……
明黛白日里耗了太多体力,草草用了些斋饭便早早睡下。
佛门重地,不得持械佩刀,随行的护卫解下兵甲,分两拨守夜。
秦晁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在东院的门口站了片刻,但见守卫森严,眼中透出几分冷笑。
气候转凉,入夜更早,寺中弟子晚课未结束,天幕已暗沉一片。
秦晁出了寺门,在后山小道上转悠。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近十个身着夜行装的人被捆成粽子,丢在后山尚未开垦的荒地里。
秦晁斜倚着一株大树,淡淡道:“丢远些,别压到寺僧种的菜。”
孟洋带人处理完这些人,过来问:“晁哥,怎么处置?”
秦晁手里玩着一枚轮玉,平声道:“先喂点药,看着。”
男人眼神幽深,浑身泛着寒意:“她还会住几日,这期间,这种苍蝇来多少捉多少。”
“然后,在她离开的前一日,悉数打断右臂,送到宁国公府。”
孟洋一个激灵,没敢反驳。
饶是跟着秦晁一起挺过了这半年多,他依旧觉得晁哥变了太多。
很久以前的秦晁,雷厉风行果断干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后来有了明黛,虽然他还是那个有想法有主意的秦晁,但手段却收敛许多。
明黛是他的软肋,他不可避免的瞻前顾后,谨慎思索。
那时,他和胡飞倍感欣慰,总觉得晁哥活出了新模样。
然而,这一切都在嫂子离开之后改变了。
晁哥没有软肋,也没有顾忌了,狠厉程度更胜从前。
原以为再见到嫂子,他会有所改变。
可到这一刻,孟洋才明白,他的改变,仅限于在嫂子面前。
“不、不审吗?咱们都没问他们是什么来历。”
“有什么好审的。”秦晁眼中映着漆黑夜色,扬起几分冷冽的笑意。
“送到宁国公府后,别惊动旁人,务必让国公爷和夫人亲自验收。”
“若不是国公府派出的,就告诉他们,这些打扰盛安郡主的喽啰,我已收拾干净。”
“若确然是国公府派出的,就说这里有我,他们可以放心。”
孟洋听得满面冒汗。
哥欸,你口里的这个国公爷和夫人,可是你未来岳丈岳母啊。
这么嚣张的去,不会出事吧?
……
处理完这头,秦晁回了寺院。
到东院门口时,明黛房中灯火已灭,院中守卫不曾懈怠半分。
他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骗明黛,而是真的要了热水仔细洗手净面,擦拭一番。
宽衣躺下时,冰凉的床铺让他难以入眠。
秦晁掏出那个装了肚兜的小荷包,将它放在枕边。
百来个日夜,属于她的气息已经差不多散尽。
秦晁的手轻轻搭在荷包上,扬起唇角。
还好,气息散尽前,他已走到她面前。
只是,有些忍不住了。
想她想的,快要发疯了。
……
明黛睡得早起得也早,用完朝食,她漱口净手,换上素袍,前去参拜诵经。
阿福在一旁陪着明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长安城内,比郡主位高者大有人在,即便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差人做这些已经仁至义尽。
亲自来做这些的,实在少有。
若此事传出去,旁人甚至可能会笑话国公府主仆一家“不分尊卑”。
听说,那位姐姐是舍身护住,是个忠仆。
也不知郡主想起这件事后,会不会更难过。
时至正午,阿福劝明黛先用些饭食,歇一歇再继续。
明黛轻轻点头,诵完最后一遍,回到房间简单用了些饭食。
饭后,她无心午睡,索性出外走动。
佛寺后山,比之大殿要清净不少,时而能见穿着灰袍的僧人挑水施肥,收捡田地。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身影。
他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似乎也是刚转了一圈回来,两方撞见时,他颔首轻笑,大步走来。
明黛目光扫过他手中抱持之物,微微挑眉。
是画具和画布。
“秦大人去山中采风了?”
秦晁看一眼怀中之物,微微含笑:“正是。”
“大人也习过画?不知师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