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停下脚步，松开人问：
    “你一小姑娘，大晚上出来家里人不找？”
    苏妍稳住情绪，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她嘴唇颤抖，说：“刚才谢谢你。”
    秦屹皱眉，“不是让你回家吗，你怎么不回去。”
    苏妍显然不想说，低下头咬唇，“……谢谢，我回去了。”
    秦屹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缓缓转身，然后四处张望，眼神飘忽不定，脚下的步子也犹豫踌躇。
    苏妍对新搬的地方不熟，现在东南西北都找不着，只能凭感觉走了。
    她兜里就剩五块钱了，想着在火车站或是汽车站猫一宿，明天联系陈瑜将房租要一半，她也有点生活费。
    “站住！”
    背后突然一声吼，吓得苏妍脚差点没崴了。
    她回头，有点茫然的看他，“有事吗？”
    秦屹走上来，“你到底有没有地方住？”
    苏妍硬撑，“有。”
    “家住哪？”秦屹问，一双眼睛锐利、坚硬，能看进你心里似得。
    “住，”她眼神恍惚，随口胡诌个地址。
    “呵……”秦屹笑笑，“你说的那地方，上个礼拜刚动迁。”
    苏妍咬唇，谎言被识破，无所遁形。
    面对恩人，她却骗了对方，脸火烧火燎。
    眼前递来一个手机，男人的声音从头顶灌下，“打给你家里人来接你。”
    苏妍盯着手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紧。
    在越城，除了陈瑜，她没有任何朋友，但她不会联系他，至于研究所里的同事，大家刚接触不久，而且都是男的，她不方便联系，手机关机，也没记谁号码。
    “打啊，”听他催促，苏妍拘谨的抬起头，一点点靠近手机。
    秦屹垂眸，将她的窘迫全部看在眼里，天冷，他耐心不足。
    “你到底有没有地方住。”
    苏妍收回手，“没有。”
    秦屹歪头，舌尖从齿间舔过，妈的，被个丫头片子给玩了。
    苏妍看出他很生气，薄唇抿得紧，唇纹清晰，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扳过她肩膀，下巴朝对面一指，对她说：“那有个快捷酒店。”
    他示意她，没地住，去酒店住。
    苏妍今晚的狼狈已经被他看得不少了，也不怕再多一件，她小声说：
    “我没钱。”
    第3章 叫我屹哥
    苏妍心里在祈求一份渺茫的帮助，可对方的话，如醍醐灌顶，浇得她透心凉。
    “关我屁事。”他说完，掉头就走了。
    苏妍低下头，人心比天凉。
    她没有回头，奔着刚才要离开的方向走，男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
    忽的，身后传来喊声：
    “哎——”
    苏妍回头，他立在一处路灯下，人影高大，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朝她的方向斜来。
    “雇你了。”
    也许是天太冷，她思维没跟上，愣了下才回过味，“……谢谢，谢谢您。”
    ……
    苏妍跟着男人重新返回刺青店。
    打开店里的灯，光线昏黄泛红，迷魅的氛围浓烈，顺着门口的墙壁，错落裱着很多漂亮的纹身图片，里间有个大红色的帘子，上面用墨描绘着一个蝎子的图案，像图腾般神圣、威严。
    “跟我来，”男人低声说。
    苏妍在后面跟着往里走，她小心翼翼的问：“老板，我怎么称呼您。”
    她用敬语，秦屹却很烦这种刻意制造的疏离。
    他回了句：“叫我屹哥。”
    “哦。”苏妍小声的应着，“屹哥。”
    撩开红色的帘子后，是一张床，旁边放着刺青的机器，东西摆放的规整，看得出他很爱干净。
    再往里走有个通往楼上的小楼梯，狭窄黑暗，苏妍走到这，心里开始后怕，脚步迟疑犹豫。
    “我想上你，还轮得到现在？”
    声音从前面传来，混杂在楼梯声里，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和藐视。
    苏妍很庆幸楼梯间黑，掩盖住她的窘迫和羞臊。
    面对好心人的帮忙，她却把人想得龌龊了。
    ‘咔’一声，楼梯间的灯亮了，她顺势抬头，看到他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楼上的木地板踩得咯吱响，他站在高处，光从他背后倾泻进楼梯间里，他目光清黑、冷漠，静待她上去。
    苏妍咬下唇，一步步踩上去。
    到门口，他让出过道，苏妍看清整个房间。
    虽然楼梯间逼仄，可上面的房间到还宽敞，比她之前住的公寓插间大多了。
    二十平左右，有张单人床，被褥是灰色的，铺的平整，小衣橱旁放置一把椅子，床头顶着窗户，没窗帘，外面漆黑中零星点缀几家灯火，不奢华却舒适。
    秦屹往里走，“柜子里有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