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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她心觉阿七所言甚是有理,那人君心似海她看不透,但他对她的好真真切切,又岂是她一句堪堪的感谢能还得清的。
    羽睫垂敛,云姒淡淡抿唇,眸心轻泛微波,眼瞳深处的星芒时隐时现,似要将那半明半暗的心点点衬亮。
    见她沉思许久,阿七甚合事宜地含笑轻语:“陛下先前在御池换洗,眼下应该去了御书房。”
    美目潋滟,云姒清丽的脸庞浮现动容之色,片刻后,她抬了丝帛罗袖,翩然起身,紫裳裙边曳过足边,窈窕身影拂着柔光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掩盖44和77还没洞房的事实,我准备扑倒读者强吻(づ ̄3 ̄)づ
    (小声)等洞房了我们开个千字大车(〃°ω°〃)
    第43章 圣眷
    云姒方踏出两步, 又倏地顿足,眉头紧蹙, 捂着肚腹轻轻嘶了声。
    阿七见她身背佝偻, 似是疼痛难忍,忙绕到她面前:“姒姑娘可是不舒服?”
    下腹隐有坠痛, 随之一股热流, 云姒有所意识,咬着唇无奈摇了摇头:“不是……”
    云姒附在阿七耳边轻言了两句,阿七恍然, 立即扶她回了偏殿。
    御书房去不成了, 云姒更是整个白日都在偏殿躺着, 皇帝的午膳和晚膳她暂时拜托了赵嬷嬷。
    赵嬷嬷去到御书房时,只说云御侍身子不适, 闻言,齐璟从奏章上抬眸,略一沉默后淡淡“嗯”了声, 没多言。
    *
    下了早朝, 云迟便按照惯例去了校场操练战骑, 往常他是不见落日不归府,但今日因朝会时言及之事, 令他心中对某事扑朔迷离, 兀自沉眉思解,连监督墨玄骑训练也少了分心思。
    静思半晌,他眸色愈深, 快步折身离去。
    云将军府,内院正房。
    一抹红影身形一晃,轻而易举就躲开了下人们的视线,悄无声息掩入室内。
    正房,是云迟的房间。
    一张檀木长案,垒着各种奇学兵书。
    一把赤霄宝剑,凛凛悬在中堂墙上。
    一张清简木床,掩在内室沉木屏后。
    屋子里的摆设,无处不散发着主人的肃穆和不苟,络绎不绝的惜贵之物,皆体现出主人的身份之重。
    但此时她无暇欣赏,将屋门关严实后,喻轻妩目光一扫,重要之物理当放在最隐私之处。
    她决断如流,闪身到内室床榻,将被衾,瓷枕,榻底榻外,都尽数翻了个一遍,似乎是没找到她要的,喻轻妩秀眉轻蹙,既而疾步走到别处搜寻,为掩饰迹象,所有东西都还是摆置原处。
    她在云迟屋子里足足搜寻了半个时辰,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离开东厢房太久,若有下人敲门迟迟未有人应,定会令人起疑,不急于这一时,喻轻妩垂眸思量一瞬,敛了脚步声往外走。
    房门一推开,她还未踏出半步,便骤然惊愕在原地。
    那人身躯挺拔,一袭银白战铠,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屋外,声息不留。
    云迟眸色凌厉似惊电般盯住她,随着他凛冽气息的逼近,喻轻妩不自觉往屋内后退了几步。
    “砰”得一声,房门关响,听得喻轻妩心中一颤,不见往时那清娆闲性的神情。
    云迟沉眸冷眼看她:“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喻轻妩生生被他逼退至长案,身躯抵在了那檀木上,她竭力压下心中慌乱,嫣红双唇牵出一抹笑弧:“云将军今日回来可真早。”
    只离一步之距,云迟目光精湛:“你在找什么?”
    统领千军的战将,他心思该是何等敏锐,撞上云迟眼底深谙的阴翳,喻轻妩自知难以敷衍过去,暗暗深吸了口气,她腰身一软,往后媚然一坐。
    下巴微扬,露出玉脖的优美线条,那双眼睛清澈而妖娆,红唇勾出诱人弧度:“人家闷在房间里无趣,只是想在这儿等你回来,云将军为何这么不解风情,总是凶巴巴的?”
    云迟剜了她一眼:“府里仆役数百,暗卫不下二十人,每时每刻皆有人巡守,我是该责他们废如草芥,还是该夸你功夫了得呢?”语气生冷,盯着她一字一句:“玉嘉公主。”
    喻轻妩一震,呼吸倏地急促了几分,对上云迟冷泛锐光的眸子,半晌后,她忽然转而展颜,柔柔道:“不愧是云将军,这么快就被知道人家的是谁了,一点儿都不神秘,真没意思。”
    即便知道她是公主,云迟依旧漠然相对:“入齐朝拜,却不走明面,偏生要在我这将军府待着,公主的解释呢?”
    喻轻妩爱娇一笑:“我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云将军,你还得靠人家见妹妹呢。”
    云迟眸中精光一闪,眼前那人姿态媚人,散漫淡笑,一副将他吃定了的神情。
    *
    不知不觉已入夜,偏殿静悄悄的,云白轻纱幔帐隐隐约约掩着床榻。
    月影浅浅自轩窗流入,一室暗雅淡香。
    靠着软枕,云姒侧身躺睡,柔软的锦衾贴着腹部,虽然已经躺了一天,下腹的坠痛感也缓和了些,但云姒仍旧不愿起来,被衾下的手轻按在腹上,现在是她最不想动弹的时候。
    突然殿外响起细微的动静,脚步声极轻,缓缓靠近床边。
    云姒此刻并没有睡熟,只是浅浅阖着目,阿七一直在殿外守着,故而有人夜里进殿,她也并未多想。
    听见背后那人走近,云姒姿势未变,嗓音微微沙哑:“水……”
    殿内连一丝烛光都没有,昏暗中那人模糊的身影停驻一瞬,而后缓缓转过身,到桌上沏了杯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