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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了半晌,见他的确无事,这才把目光转到庄婉仪身上。
见她衣裳上有许多划破的痕迹,手上还包着纱布,不由得有些感动。
今日若不是她,廷哥儿或许就要遭受意外了。
“你伤得如何?”
尽管对庄婉仪心怀感激,老夫人开口的时候,还是带了三分克制。
庄婉仪福了福身,略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山中树木枝条刮到了几下,已经上过药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宝珠搀扶着她重新坐了下来。
“今日你们也累坏了,都快回去歇着吧。让明川在这里同我讲讲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商不换已经派人到将军府通传过了,可那毕竟是出自旁人之口,老夫人听得并不真切,也有些不放心。
明川郡主应了一声,便示意庄婉仪先出去。
她正好要和老夫人说说那些黑衣人的事。
屏娘搀扶着庄婉仪,香宜搀扶着廷哥儿,几人慢慢走出了正院。
在院外的小径上,母子两个竟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朝对方看去。
廷哥儿对上她的目光,有些躲闪。
庄婉仪原是想问他那方私印的事,想到他今日受惊受累,终究不忍心在此时问他。
便看向了香宜,“回去命人好生给廷哥儿做些吃的,他今日想必也饿坏了。若是他心里不好受,或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尽管派人来回我去请太医,听见了吗?”
香宜应了一声,扶着廷哥儿便朝湖心岛的方向走去。
廷哥儿似有留恋地转过头来,看着庄婉仪面带冷色,眸中却有关切之意。
他看了好一会儿。
而她已经转过身去,慢慢朝着杏林院而去,裙摆逶迤似山峦起伏。
透着森然的秋意。
这是他头一回发觉,原来湖心岛和杏林院,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
远到几乎背道而驰……
老夫人得知了岳连铮私印之事,便命庄婉仪把此物交给了她。
这也是意料之中。
这样重要的一方印鉴,怎么能交给一个待改嫁的儿媳妇呢?
老夫人没有把九龙佩顺手也收回去,算是很给她面子了,或许也有她这回救了廷哥儿的原因。
庄婉仪反而有些庆幸。
那方岳连铮的私印就像一个烫手山芋,只要她一想到那个潜入杏林院的黑衣人,一想到岳连铮……
她就浑身不舒服。
交给了老夫人也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庄婉仪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反倒是凤兰亭那边的事态,令她有些吃惊。
京兆尹眼花是长安城的的父母官,百姓之间有任何的纠纷和违反大魏律法之事,皆由他来处置。
凤兰亭自被将军府休出之后,便没了三品诰命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官宦女眷。
自然归京兆尹府管辖。
话虽如此说,可这样丢脸的事情,向来是不闹到台面上来的,免得官宦人家不好看。
尤其凤兰亭的父亲,还是当朝一品太师。
这也是长安官场中的默契了。
京兆尹府的计师爷不由长叹一声。
可惜,他们堂上这位京兆尹大老爷,跟他半点默契都没有。
头一日明川郡主派人把凤兰亭送来之时,天色已晚,他便劝严华实先把人送回太师府去。
有什么问题,尽可第二日再派人传她来问,总能问清楚的。
依据他的想法,恐怕不等第二日开堂,太师府就已经说服明川郡主,不再告凤兰亭绑架之罪了。
没想到严华实固是不从。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这是证据确凿吗?还问什么问?直接收监!”
严华实一脸正气,半点面子都不给。
计师爷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凤兰亭幽怨的眼神之中,命人把她收进了监牢。
原想着次日这事总该了解了吧?
谁想一觉醒来,便看到府衙之中如临大敌。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衙役苦笑道:“太师府昨夜来人了,说是要先把凤二小姐带回去,待凤太师与将军府的明川郡主说好便是。谁料咱们大人不肯,把人赶了出去,说是不许他们进来。”
计师爷似遭五雷轰顶。
他一贯以斯文人自居,此刻也不由想大骂一句——
严华实,我去你姥姥的!
你自己不想活命了,也别带累我们京兆尹府上下啊!
计师爷着急得团团转。
“那太师府的人现在哪去了?”
“回师爷,自然是去将军府了!咱们大老爷说了,只有苦主撤了诉,他才能考虑放人出来。”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
计师爷在心里,把严华实翻来覆去骂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