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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阁女子,她似乎对于手下奴婢的忠诚度,有着极高的要求。
    听闻她还撵走过一个自己的陪嫁丫鬟,所以追月和逐星一直很小心。
    如今商不换又这样说,她不免委屈了起来。
    “你以为你这样叫听话吗?这叫愚忠!”
    他隐有怒气,让追月战战兢兢。
    “奴婢知罪,只是如今该如何应对此事,还请公子赐教。”
    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护庄婉仪,不让她再受黑衣人的侵扰。
    商不换面露思忖之色。
    追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公子,那天小姐见过那个黑衣人之后,回去一直擦洗她的嘴唇。奴婢怀疑……”
    追月毕竟还是未嫁女,这话点到为止,她也没好意思再深入说下去。
    商不换的眼中却一下子点亮了火。
    那个黑衣人竟敢吻她?!
    他大袖一拂,轻哼了一声。
    “知道了。你和逐星加强防备,其余的事交给我。”
    他绝不会再给那个黑衣人,一次靠近庄婉仪的机会。
    不过追月说的这话,也让他心中的某种猜测,渐渐浮出水面。
    自上回庄婉仪在他面前提过那个黑衣人,他便一直放在心上,命人着手去调查。
    奇怪的是,那个黑衣人就好像不存在一般,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的行踪。
    过了许久,才有许多微不足道的、几乎称不上线索的线索,都指向那个人。
    那个——本该死去了的人。
    第171章 说给他听
    在隔壁小花厅尝酒的庄亦谐,口中啧啧有声。
    “我姐姐真是太厉害了,你说是不是?又会做糕点,又会做胭脂,酿出来的酒竟然也这般好喝!”
    他拉着廷哥儿吹嘘。
    廷哥儿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和他,目光却不自觉朝书房里头看去。
    好一会儿,追月才走出书房离开了相府。
    “你在看什么?”
    廷哥儿背对着他,庄亦谐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连忙转过身去看庄亦谐的口型。
    “我说,你在看什么呢?”
    廷哥儿摇了摇头,又看向他手中的酒杯。
    庄亦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开了,继续吹捧起庄婉仪。
    “你说我姐姐是怎么想到的,竟然在菊花酒里还加了防风?我最讨厌喝药了,没想到防风加在这菊花酒里,味道一点也不难喝。”
    廷哥儿不禁笑了起来。
    庄亦谐倒比他更像是个孩子,夸起自己的姐姐竟然一点都不避嫌。
    “亦谐。”
    书房之中,商不换的声音清浅传来。
    庄亦谐忙把酒杯放下,小厮上来把酒坛子封好,他两个便回到了书房之中。
    商不换一转眼看去,他的唇边还沾着晶莹的酒渍。
    还真是个孩子。
    “味道怎么样?”
    “那还用说?也看看是谁酿的?”
    他是庄婉仪的弟弟,而在座除了他以外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便宜儿子,一个是她未来的夫婿。
    在庄亦谐看来,这都是自己人。
    所以当着他们的面夸赞庄婉仪,他并不觉得不好意思。
    那两人早就习惯了他的不拘小节,何况……
    他夸的的确都是事实。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商不换信手拈来,吟了一句关于酒的诗句。
    庄亦谐啊地一声,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出来。
    廷哥儿抬头看了商不换一眼。
    而后故作不经意地,在纸上写下:“诗经,邶风,柏舟。”
    庄亦谐飞快地看了一眼,而后喊出了声。
    “我知道了,是诗经的柏舟!”
    商不换假装没发现他们作弊。
    “说的没错,那你说说这句诗的意思吧。”
    庄亦谐跟着商不换读了不少古文,虽然不了解这首诗的情境,至少也能从字面翻译出来。
    “这首诗的意思就是,不是无酒可以消忧,也不是没有地方遨游。情到悲时,怨到深处,就是堪称“忘忧物”的酒也不能消除。看来这个作诗的人,当时应该正在借酒浇愁,却是愁更愁。”
    商不换点了点头。
    能从字面意思翻译过来一段不熟悉的文字,没有什么错误,已经很不容易了。
    “廷哥儿,你说呢?”
    他难得单独问了廷哥儿。
    廷哥儿愣了愣,接着很快提笔,在纸上飞快写下——
    “这首诗是写女子自伤的幽怨,却无处诉苦。”
    至于解释,庄亦谐说的完全没有错误,这个背景则是廷哥儿在后人讲解诗经的典籍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