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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不枉心动一场。
老夫人些许知道他的来意。
可他是商相爷的公子,对将军府一向友善,总不好赶他走。
可真让他去追求自己孀居的儿媳……
老夫人总觉得怪怪的。
幸而有明川郡主在,借着让庄婉仪带商不阙四处逛逛的名义,便把他两个支了出去。
老夫人面有豫色,接触到明川郡主的目光,便怎么也生不出气来。
她一向行事稳妥,处处为将军府考虑,极有长媳的风范。
如今忽然有此举动,必定有她的理由。
“老夫人,商不换是何等人物,你我心中都有数。与其让他想尽办法来接近婉仪,倒不如替婉仪另觅人选。我知道,老夫人不希望婉仪改嫁。可她和我们不同,她毕竟和三爷,没有夫妻之实……”
“什么?!”
老夫人头一次听说这话。
怪不得岳连铮的尸首入棺那日,被请来给庄婉仪看诊的瓜太医,面色那般古怪。
庄婉仪和岳连铮没有夫妻之实,又怎么可能怀孕呢?
“那她为何不说?”
倘若庄婉仪早把这话说出来,她也不必白高兴一场了。
明川郡主柔声宽慰。
“当时老夫人正处于丧子之痛中,因为误会才生出些许希望来,她怎么忍心让老夫人从希望变成绝望呢?更何况,她一个青年丧偶的寡妇,说这话多难为情……”
这些都是明川郡主想出来的说辞。
事实上,庄婉仪没有对老夫人提这话,不过是想借此让自己在将军府,更有依靠一些。
前世老夫人和凤兰亭毒杀了她,不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知道她不可能怀上将军府的子嗣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
若如此说,那庄婉仪改嫁,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冰冷的将军府里和一群寡妇守一辈子,未免太难为她。
倘若那不是庄婉仪,而是凤兰亭之流,只怕一听见岳连铮的死讯,娘家就会以没有夫妻之实的理由把人带回去了。
明川郡主接着道:“婉仪如今是将军府的人,若是她改嫁了,那不也为将军府添了一门姻亲吗?我看相府就很好,商相爷的为人,想必老夫人也是放心的。”
商相爷一直以来,帮助了将军府许多。
若是庄婉仪和他的儿子成婚,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当然,这个儿子只能是商不阙,不能是商不换。
充当引路者的庄婉仪,在前头走的不紧不慢,时而淡淡地应一句商不阙的话。
“上一次来贵府还是一年前,那时忙于读书,幸而今年高中了,才能有闲暇再来将军府游逛一番。”
这是在表明自己的学识和成就了。
“原来是这样。”
庄婉仪应了一声,语调平淡到,让人完全没有接话的欲望。
要论学识和成就,商不换都比他强得多。
挑这一点在她面前表白,那就太不明智了。
“听闻夫人是爱花之人,上一回到相府做客,兄长还送了夫人几支野荷。不过据我看来,那到底粗野失了底蕴。倒不如这菊花,高贵淡雅。”
商不阙说着,朝花园中的一丛金丝菊指去。
庄婉仪停住了脚步,素色的裙摆轻轻摇动,而后归于静止。
她转头看向那丛金丝菊。
花色十分耀眼夺目,花朵极大,显得富丽鲜艳。
根根卷曲的金黄花丝,像是金冠上的流藻,美艳而贵重。
这样的花,何从看出一个淡雅来?
庄婉仪不禁失笑。
“淡雅二字和解?”
听她这样一问,商不阙抖擞了精神,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读过的诗词。
“陶渊明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语。菊花一直有花中君子,花之隐逸者的称号,自然当得上淡雅二字。”
他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得意。
似乎觉得自己的引经据典,必定能引来庄婉仪的刮目相看。
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庄婉仪对他的卖弄半点不领情。
“二公子怕是书读多了,只顾着诗中的意象。口中夸赞着眼前的菊花,却不肯用半点心思,细细去感受这花。”
商不阙面色一变。
庄婉仪径直走上前,纤纤十指,在那菊花的金丝上头一拨。
“菊花分为很多种,这金丝菊轻轻一碰,花瓣就掉落下来了。”
她抬起手来,在商不阙面前一晃。
莹润的指尖,果然沾上了些许金黄的花丝。
“而陶渊明在乡间种的菊花,可不是这样富丽娇贵的菊花。是能够经得起他一把揉搓,制成菊花酒的那种平凡的秋菊。”
那样的菊花,才配得起淡雅二字。
区区几句话,已经把商不阙说得满面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