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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府上。
他便想来杏林院请个安,见见庄婉仪的母亲。
两人走到杏林院门口,果然见一清秀的小少年站在外头,躬身迎接。
见着庄夫人,他忙上前了一步,端端正正地躬身行礼。
庄夫人见他模样清秀,又礼数周全,心里已经喜欢了起来。
便道:“快免礼,好生俊秀的哥儿,比亦谐小时候还要好看。”
庄婉仪由衷地赞美。
女子和男子就是不同,上回庄景行见着廷哥儿,哪里还顾得上他好看不好看?
只要想想这是岳连铮的私生子,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而庄夫人身为女子便不同了。
她见着廷哥儿的模样,心里已经软了三分,哪里还会想其他的呢?
庄婉仪亲自上前把廷哥儿扶了起来,母子两个自然地牵着手说话,倒像是姐弟两个一样亲昵。
“母亲,进去说吧。”
一行人便朝屋里走去,庄夫人细看这庭院中的摆设,不觉微微点头。
杏树茂盛,梨树清甜,树下还有一口青花大缸养着荷花。
那荷花与别处的不同,生长得天然无瑕,是未经雕琢的美丽。
这种美,和庄婉仪本人相映成趣。
及至看了屋中的种种陈设布局,庄夫人道:“为娘还担心,你守寡的妇人,生活不知多么清苦。而今看到你这里处处精致,为娘就放心了。”
她很聪明,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屋子的陈设,都能既不出格也不冷清。
反而叫人觉得,看起来很舒服。
庄婉仪毕竟是庄婉仪,虽然有了些变化,还是她教养出来的那个女儿。
“寡妇也是人,难道丈夫没了,自己也要跟着心都死了吗?”
庄婉仪一面笑着,一面亲自给她斟茶。
“日子还是要过的,高兴也是一日,不高兴也是一日。我就想过得高兴些,也好让父亲母亲放心。”
说着又给廷哥儿递了一杯茶,自己也坐了下来。
庄夫人不禁打量廷哥儿,又问庄婉仪,“我若同他说话,他能听得懂吗?”
“能的,廷哥儿会看口型。”
廷哥儿甜甜一笑,庄夫人试探道:“你几岁了?”
顾妈妈拿上纸笔来,廷哥儿很快便在纸上写下十岁两个字。
短短的两个字,已见笔下功夫。
庄夫人不禁赞叹,“十岁?只有十岁,就能写出这么好的字了?你母亲的弟弟已经十六岁了,字都没你写得好看。你能不能多写一些?我带回去羞一羞他。”
廷哥儿不由低头一笑,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这回的句子比较长,他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写出来的字依旧好看得不像话。
“夫人谬赞了。听闻舅舅在相府读书,必定学问一日千里地增进,廷哥儿好生羡慕。”
庄夫人稍显得意,庄婉仪却看着他写的羡慕二字,心中不是滋味。
倘若他的身份能够公开,身为将军府唯一的嫡孙,他想要什么得不到呢?
又何必羡慕起庄亦谐来。
“廷哥儿也想去相府读书吗?魏先生他,教的不好吗?”
廷哥儿连忙摇头,又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廷哥儿岂能说魏先生的不是?何况先生学问极好,是我方才失言了。”
虽然廷哥儿描补了许多,庄婉仪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
想着魏先生虽然是岳连铮在世时请的先生,可那时廷哥儿还小,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解读停顿的先生罢了。
而今廷哥儿年纪越来越大,要学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
这么好读书的一个孩子,若是因为先生的水平不够而耽误了,那就太可惜了。
她心中暗暗想着,是该找个时间,给廷哥儿另觅个高明的先生了。
最好是考取过功名的举人,或者是告老还乡的国子监老监师,才能达到教导廷哥儿的水平。
又说了一会儿话,廷哥儿便识趣地告退了。
他看得出庄夫人的面色,她今日前来将军府,想必是有正经事同庄婉仪说的。
抱竹带着他去院子里头玩耍,正房的门一关,只剩下屏娘一个在里头伺候。
“婉仪,昨儿亦谐回家来,说了一堆不清不楚的话,听得为娘悬心得很。因想着,还是亲自来问问你才能放心。”
“是什么话?”
庄夫人打量她的面色,而后轻轻吐出几个字。
“商大公子那话。”
庄婉仪反倒听不明白,商不换和庄亦谐,难道发生了什么龃龉不成?
“母亲说的是什么事,能否具体地说一说?”
她并不知道,商不换已经把改嫁的事告诉了庄亦谐,而庄亦谐又马不停蹄地告诉了庄景行夫妇。
庄夫人本不想把话说得太明,没想到庄婉仪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