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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宛子阳看着一身素衣的幼妹,还没满十岁的女孩,懂事镇静得让人心疼。
    四年前,母亲去世后,三妹便变了很多。
    以前很爱撒娇的,后来,便只剩懂事了。
    也是从那时起,三妹的仪态家教,在瑾城同龄女子中,一直算是拔尖的。
    宛矜玥注意到了兄长的凝视,那眼神中,是心疼。
    “兄长也早些歇息。”
    宛矜玥带着白夏,匆匆地回了落脚的院子。
    这院子名叫丹若,里面种着大量的石榴树,因此得名。
    中秋已到,丹若院里满是落叶,石榴树上唯有的几片叶子,在悲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次宛矜玥回都,因为男装的原因,并未带丫鬟。
    这白夏,也不知道有几分靠得住。
    “白夏,你怎么会来当丫鬟,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白夏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心里却有几丝激动。
    二十天了,主子第一次和自己说那么多话。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父亲之前是泥瓦匠,帮别人起屋子的时候,没留神,摔了。”
    “落下了残疾,母亲便改嫁了。月余之前,父亲害了风寒,没挺过去。”
    “我便想着出来当个丫鬟,只求能有口饭吃。”白夏说起这些时,并无多少伤感之意,就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姑娘,这是我的卖身契,钱公子让我给你的。”
    宛矜玥接过白夏手里的卖身契,默默折好。
    “你以后就睡偏房,我有事会叫你的,我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宛矜玥只觉得浑身奇累。
    连日的赶路,父亲的身死,未查明的真相……一个又一个大石头压在宛矜玥的心头。
    这二十多天以来,她从没有一天睡好过,饭也只是随便吃两口。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有了兄长可以依靠,宛矜玥罕有地睡了个好觉。
    崤东国自大盛朝以来,改三年守孝为三月,提倡民众薄葬。
    发展到了如今,无论贵贱,葬礼皆从轻从简。
    按理说,崤东国重视孝道,这薄葬实在是对先人不敬。
    但真正实施下来,很多人都从中尝到了甜头。
    这薄葬,一是操办葬礼省钱,二是不影响官员仕途,三是杜绝了大量的盗墓贼。
    时间长了,从贵族到百姓,都接受了这薄葬之礼。
    宛父去世至今,已有二十多日。尸首多半是找不到了。
    宛家兄妹决定挑就近的吉日,为父亲立一座衣冠冢。
    街上的民众喜气洋洋得过着节。宛矜玥和宛子阳则在刚布置好的灵堂,守着灵。
    颍郡王府在栎阳府并没有什么沾得上亲的人,唯一有点关系的。
    便只剩今年升迁至栎阳府当治中的章家了。
    但自宛父身死,章家一直未有任何消息。
    不见上门吊唁,不曾寄过书信。
    宛子阳感受到了几分人走茶凉。
    来都城述职的大小官员的述职文书,是一早便呈了上去。
    今日的中秋宫宴,是出结果的日子。
    所有来述职的五品以上官员,齐聚舒阳殿,一同等着那或令人喜,或令人忧的述职结果。
    钱天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兴致缺缺。
    两年前,十七岁的钱天和,被父亲送到了崤东和北佑国接壤的岚州军营历练。
    说是历练,其实就是去走形式。
    钱天和知道自己的父亲和上司打了招呼,他也清楚知道,近几年,崤东是不会和北佑打起来的。
    北佑曾和崤东曾签署了三十年的停战协议,并建立两国互市。
    在二十多年的停战下,岚州作为互市的主要地点,经济发展的异常繁荣。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会去掀起无谓的战争。
    两年了,混日子的钱天和已成了岚州军的正五品千户,却依然没有上过像样的战场。
    钱天和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他想上真正的战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好男儿当热血撒四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父母的羽翼下混日子。
    此次宫宴少了瑾州的大小官员,场面却依然喧闹。
    澄王坐在离皇帝最近的坐席,正缓缓的喝着杯中上好的阳泽酒。
    崤东有名酒,一曰阳泽酒,二曰澧水酿。
    皆是好水出好酒。
    想一想那尸沉澧江的颍郡王,澄王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澄王是先皇后所出独子,继后则是他的嫡亲姨母。
    再加上继后入宫十年,荣宠已衰,膝下却只有两位公主。
    故而这排行为二的澄王,占着一个嫡字,乃是未来太子的热门人选。
    可再热门的人选,有时候也不见得能笑得到最后。
    澄王看上了远在瑾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