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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降,从跑道上悠悠转弯,陈寒迫不及待地取消飞行模式。
    盛长青的消息已经出现在页面上:落地了吗?
    他很快回复:嗯,飞机的轱辘刚压到地
    盛长青:计算的很精准啊
    陈寒:对力的作用有那么一点把控能力
    盛长青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又贴了一张表情包,小熊猫捧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流出蓝色面条眼泪。
    陈寒将手机盖在肚子上,望着越来越近的航站楼低头轻笑。
    他爸好早就来接他,还特地弄了张红纸用棍子卷住边,在那儿挥来挥去,他还没走近就看见红纸上写:欢迎大学生回家!
    陈寒拖着箱子往前走,到陈爸面前的时候笑着说:“什么啊,搞得我好像以前那种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你是陈家小村的第一个大学生!”陈爸拍拍他的肩,“冷不冷?”
    陈爸从袋子里拿帽子手套口罩出来,陈寒也自己围上围巾:“现在不冷,出去肯定齁冷的。”
    “那你快把领口细细包好。”陈爸拍他羽绒服后背,“好小子,都半年没回家了,老爹想你。”
    陈寒笑着:“老妈给我留宵夜了吗?”
    “有,杀猪菜。”陈爸说。
    “……就这啊?”
    “骗你的,多了去了。”
    陈爸一路上话就没停,问这问那,又说:“早知道当时就送你去上大学了,你非不肯,你现在跟我说起你学校,我都没有一点感同身受。”
    “那你出差的时候倒是过来啊,跟我这儿扮演三过儿子校门而不入呢。”陈寒说。
    陈爸爸一阵窒息,看着前路很久,才把着方向盘失落地说:“寒寒,我感觉你去南方一趟,嘴皮子很伤老爹心。”
    “我近朱者赤。”陈寒小嘚瑟了一下。
    陈爸探究了一眼,见陈寒还是那没心没肺的样儿,就没多问。
    他们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陈寒脱了羽绒服赤脚踩在地板上,地暖的热度传导上来,陈寒幸福地眯了眯眼睛:“老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那么大声干什么。”陈妈把菜端上桌,“少吃点儿,一会儿睡不着觉了。”
    陈寒:“那你给我做这么多。”
    “想屁呢,都是晚上吃剩下的。”陈妈擦了手。
    陈寒做了风雪夜归人,然后妥妥地享受了网上所说的“寒假回家第一天待遇”,在老爸老妈的关注和嘘寒问暖中吃完夜宵。
    洗完澡上床睡觉的时候他拍了拍枕头,像打招呼说自己回来了一样躺下。
    他点开微信,对盛长青说:回家真好!
    盛长青回复:十个小时前不是还在舍不得我吗?
    陈寒翻过身趴着玩手机,笑的特别满足:现在一边回家真好,一边舍不得你!
    他等了一下,见盛长青没有回复,就点开朋友圈,随便划拉了一会儿,突然停住手。
    盛长青:君由寒夜尽,春与盛夏长。
    陈寒眨了眨眼,总觉得盛长青意有所指,又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用手在嘴巴上捂了一下,悄咪咪的,在底下留言一个:[太阳]。
    他当作无事发生,回去问盛长青:朋友圈是不是讲我啊?
    盛长青:我附庸风雅而已
    陈寒改名——风雅。
    盛长青在手机那端无奈地笑,打字:快回来吧,已经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奶奶们!你们关注的《偷夏》更了!
    ☆、第 23 章
    年三十的晚上,住在附近的几个亲戚一同到陈寒家吃饭,一年到头感慨多,期盼也多,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还在热聊,陈寒听着耳朵疼,趁着端菜的功夫躲下了桌,转战到客厅跟几个小孩儿一起看动画片。
    千家万户灯火通明,陈寒侧靠在沙发上,给盛长青发消息:【吃完年夜饭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早吃完了,陪姥姥姥爷看电视】
    盛长青是在姥爷家过的年,陈寒一早就知道,虽然盛长青说的不多,但陈寒也大概清楚,一起过年的人里大概没有盛长青的爸妈。
    之前在盛长青姥爷家住的那早,陈寒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他虽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盛长青对他来说不是别人,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他回盛长青:【看春晚吗?】
    屏幕上没有回复,再过几秒,盛长青的电话就来了。
    陈寒眼尾瞄了瞄饭桌上的人,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般起身回房间,还顺便反锁了门才接上。
    “喂?”
    陈寒的声音听着小心翼翼,盛长青带着笑意问:“吃过饭了吗?”
    “嗯,”陈寒看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低头摸了摸窗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盛长青那边短暂停顿了一下,说:“想和你一起过年。”
    陈寒的妈妈是典型的“爱在心口难开”性格,平日里少有浪漫,面对陈爸的体贴跳脱,也都是默默的,偶尔还喜欢吐槽上两句,这样的家庭和乐,但也养成了陈寒这样懵懂憨直的个性,让他面对亲密情话时捉襟见肘。
    他抠了窗沿两下,嘴里拖长了音说“嗯……”,带着股将说未说的暧昧和舍不得。
    想听盛长青再说两句。
    “今天下雪了吗?”盛长青问。
    陈寒的“嗯”变得短促和肯定:“下雪了!现在就在下雪!”
    手机语音通话的画面忽然亮起来,变成了视频。
    陈寒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一通乱点,指腹底下突然出现了盛长青的脸。
    手机烫手似的被他竖起来,看见右上角自己的样子以后,他又挠了挠头发:“怎么突然换成视频了。”
    盛长青的声音懒散,唇角轻启,像拂在陈寒耳边:“我想看看雪。”
    他的目光一直聚在陈寒脸上,完全不像是要看雪的样子。
    陈寒和他四目相对,半晌,抿着唇笑出声:“看雪吗?”
    “看也行,不看也行。”盛长青说。
    陈寒将镜头转换,切了窗外的雪景给他看,不过多久又转回来:“看够没有。”
    盛长青指尖扶了扶镜框,噙着笑道:“没看够。”
    情爱里的话说出口都让人觉得酸甜无比,陈寒撑着下巴,换了个光亮点儿的地方,他们俩就静静看着对方,到有人来敲门,才恋恋不舍地挂电话。
    挂电话前陈寒问:“我要和姥姥姥爷说个过年好吗?”
    “我把手机给他们。”盛长青说。
    “等等,”陈寒弯了弯眼睛,“视频关了吧,我……说一声就行。”
    他道了新年好,祝姥姥姥爷身体健康,回来又和盛长青缠绵了几句才挂电话。
    他消失太久,回到厅上被亲戚们吆喝着喝了几杯酒,好不容易到凌晨,各家道完新年好回去,陈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