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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的树影下。
“学长体育课?”陈寒看他一身球衣,明知故问。
盛长青嗯了一声,将脸上透明的护目镜动了动。
陈寒腹诽一句,说好的文学院的男生柔弱呢?呢?
“这个护目镜,戴着不热吗?”陈寒问。
盛长青食指指尖在框架上敲了敲:“这是篮球眼镜,近视的。”
“哦,还有这种东西。”陈寒不打篮球,也不大知道这些,“挺厉害的。”
再聊下去有点儿尬聊的意味,陈寒却离操场入口还有一段距离,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抛下盛长青自己加速跑回去,正开口的时候,盛长青说:“你实在怕热,可以去医务室开张假条。”
“嗯?”陈寒问,“什么?”
“说自己中暑了,腿崴了之类的,”盛长青说的理所当然,“不过你们最后一星期,还有枪战训练,你要想摸摸枪,病可以最后一个星期好。”
陈寒眨眨眼:“嚯,装病啊?这不行吧,”他看医务室,“人医生也不傻。”
盛长青停下来,指了指自己。
“什么?”陈寒愣愣问。
“手机,”盛长青说,“先把消息回了。”
陈寒摸不着头脑:“谁,谁手机,什么手机?”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我手机吗?”
他拿出来翻了翻,从几十个框里找到S三天前的消息。
S:【我叫盛长青】
陈寒从走出厕所开始,就有点被盛长青弄的发懵,仿佛头发上的水被太阳烤出了雾气,让他脑子都转不动了。
“谁是盛长青?”陈寒问。
“不想军训,就到医务室内科,找盛长青。”盛长青说。
他说完,长腿跨过球场边的阶梯,一脚踩上去,挥了挥手当做告别。
陈寒:“???”
为什么信息量这么大,为什么我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他看着盛长青跑进中间的一个球场下,下巴抬了抬,队友便抛过来一个球,他轻轻一跃,球进了。
“盛——长——青?”陈寒用手把湿发抓了抓,“啥玩意儿?还有艺名?”
☆、第 4 章
人都是有先入为主的概念,“穆临临”是穆临临,一下要变成盛长青,十分难理解,陈寒也三言两语搞不清楚到底谁是谁,毕竟“穆临临”这个人,是在全校大一的新生群里叫得出名字的,不可能是个假人。
军训实在太累,陈寒回去也就忘了这件事,晚上睡前翻微信的时候看了眼S.的聊天框,除了他说了句自己是盛长青,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对话。
陈寒困的眯了眯眼睛,管他是谁呢。
可惜第二天,南城的温度直逼四十度,晒的陈寒话都不想说了,中途解散的时候也不去洗脸了,坐在树荫下,幻想自己现在是一只北方的狼。
嗷呜一声就能卷起风雪的那种。
很好,他还没来得及嗷呜一声,又要开始列队了,陈寒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叫起边上的室友赵之窗:“走了。”
经过跑道时,他见操场外抱着书经过的男生,定睛看了一眼——
只是身高差不多。
“我有点中暑,”陈寒说,“你帮我和教官说一声,我去医务室看看。”
“早就看出你不行了,你赶紧去你的,”赵之窗还说,“记得带上你的水杯。”
有善解人意的室友做后盾,陈寒往医务室去了。
这地方他是第一次来,往里走了一段路,找到内科。
穆临临,或者说盛长青,会在里面吗。
他拿出手机,想先联系一下盛长青,毕竟……万一进去了不是盛长青,他岂不是要原地翻车。
不等他找到盛长青,微信里的大一新生群就有穆临临的发言。
穆临临:【这么热的天,去环岛路骑车子很晒的啦gt.lt】
陈寒:“……”
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想去找你……了啦。
“同学?”身后一个女声响起,“你是来看病的?”
那人穿着护士服,陈寒仿佛被当场抓获,一阵惊窘,忙说:“啊……我,啊,不是不是,我来找人。”
“找谁啊?”那护士问他。
“穆临临。”陈寒说。
护士:“没听说过啊,是今天来看病的吗?”
“他……不是吧,他可能是,校医?”陈寒试探道。
护士轻笑:“怎么可能,我们医务室没有叫穆临临的校医。”
陈寒琢磨了一会儿:“盛长青呢?”
“你找他吗?”护士脸上立刻浮现笑容,“他在的啊,你不认识路吧,没关系,我带你进去!”
结果,护士带他转了个身,进了身后不到两步路的内科(一)。
陈寒:我觉得……我好像,也还是认得一点路的。
“长青?”护士在门上敲了敲,“有个同学找你。”
陈寒从喉咙里呛了一声,长青?长青……这乍一听,感觉像是自己爸爸那辈的称呼。
他侧了侧身,越过护士头顶,从一边看见坐在窗口办公桌前的盛长青。
盛长青脸上没有戴护目镜,而是换上了日常用的眼镜,一下看不清是金色边框还是玫瑰金边框,或者银色边框,总之是很斯文的眼镜。
身上穿着白大褂,手还停在键盘上方,转过身看他们时,盛长青的头往左小幅度地偏了十五度角左右,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进来说吧。”他说。
护士高兴地进去,往房间里几个办公桌都打量了一圈,到盛长青桌前:“看来今天又是你披着白大褂坐班了。”
“陈医生请假了,”盛长青说,“送家里小孩去上学。”
护士耸耸肩,显然是不信的,但又说:“也挺好的,你穿白大褂好看。”
盛长青不置可否,反倒是后面的陈寒百无聊赖地抓了抓晒红的脖子。
“哦对了,这个同学来找你的。”护士说。
陈寒抿抿嘴角,和盛长青对视了一番。
“我知道,”盛长青起身,目光却没挪动,看着陈寒,“方便的话,坐下来聊。”
护士在他俩之间看了看,颇有眼色的笑着说:“那我先出去啦。”
“嗯。”
等内科的门关上,陈寒就有些窘迫了。
“你到底是叫穆临临,还是盛长青?”陈寒问,“还是说笔名,艺名,别名,曾用名?”
盛长青笑了一声,坐下的时候白大褂撇过陈寒的小肘。
“我叫盛长青,穆临临是我的室友,我那天只是替他去接你。”盛长青说。
这么说,陈寒就理顺了,哦了两声以后,清清嗓子:“你是校医?还是校医助手?”
“勤工俭学,我只是个打杂的。”盛长青说。
“打杂也要穿白大褂?”陈寒问。
盛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