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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友,你能帮我把这个准考证拿去给她吗?我根本联系不上她。”
    林美一脸尴尬地收下了,她眼神黯淡,旁边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言地透出几分安慰。
    汪明涵是个大忙人,并不聊八卦,并不知道她和姚小夏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三角关系,见准考证托付出去了,他松了口气,感觉心口一块石头落下了。至于拿到准考证后,姚小夏来不来参加考试,这是对方的自由,就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了。
    汪明涵想了想又道:“你如果见到她,能不能顺便再帮我问一下她,就问我借的一千块钱,她什么时候能还呢?”他是外地来A市读书的,A市经济发达物价偏高,他一个月两千的生活费本来堪堪够用,转眼借出去一千块,这几日真心感到捉襟见肘,在食堂吃饭,菜都不敢多点一样。
    姚小夏也知道,汪明涵这个人看着高大沉默,实际上就是一个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于是便以“班内同学家里困难、身为班长应该雪中送炭”为由,找汪明涵借了一千块,然后并不打算还。
    汪明涵说完就继续用餐,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专业同学都不淡定了:“什么!?她也找你借钱了?”
    汪明涵愣住了:“你们什么意思,姚小夏也找你们借钱了?”他总为辅导员鞍前马后,自己课余时间大大减少,消息严重滞后,都不知道班级里出了这些事情。
    “是啊,我上个月借了她八百块钱,她说等生活费来了再给我,结果一个月过去了。”
    “林美也说,姚小夏找舍友每人都借了2000块,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也借了她三百块钱,啊她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到处借钱?是买化妆品还是拿去赌了?她都找我们借钱了,不会还去借校园贷了吧?”众人七嘴八舌道。
    大家消息一比对,才知道自己竟只是对方广撒网借钱中的一员,那么多金额累积下来,也不知道自己那份什么时候能还,顿时感到义愤填膺,拼命给姚小夏发语音消息,催促对方还钱。
    汪明涵越听面色越凝重,姚小夏的行为处处透着诡异,像极了新闻报道上经常出现的,被拐进某种组织的少女……
    姚小夏家也差点翻天了,姚父和姚母两人都是公司职工,公司出了点事情,要两个员工出示身份证。直到需要的时候,姚父才发现自己身份证找不到了,床头柜抽屉里再翻一翻,居然连房产证也没了,家里几个孩子也说没看到,大女儿在大学里念书根本没回来过,那说明什么?
    ——家里遭贼了!
    姚家父母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就打电话报警,说家中有重要财物失窃了。
    事情发生时,姚小夏正在武打速成班里挥汗如雨,一节90分钟的课结束,学员们都各自嘻嘻哈哈地散去,姚小夏还留在教室里对着木桩和拳袋攻击,她的勤奋刻苦让令授课老师刮目相看。
    这年头,年轻漂亮的姑娘不是被家里精心呵,就是被男朋友宠爱的,少有肯花心思在强身健体、练习搏斗上的。一个月前,姚小夏初来乍到进入班里,她的年龄算大了,早已错过习武的最佳年龄,再加上她没有任何基础,根骨资质也不算太好,所以见效格外缓慢。
    但他不可否认,姚小夏依然是秋季新收学员中最努力刻苦的一个。哪怕每天胳膊手臂都被摔得青青紫紫,她也毫无怨言,对着玻璃镜子比划招式,眼神凛冽,看上去似模似样。
    这个姑娘没有多少武学天赋,但她很努力。
    如果肯在武术班里练习上一年,搞不好未来真能在同龄人内成为一个武打高手……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动力,驱使着一个少女如此勤勤恳恳的练习武术,可不妨碍授课老师对姚小夏寄予厚望。
    他不知道,驱使姚小夏习武的动力,是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
    镜子里的少女,脸庞如朝露般年轻,可眼神却是那般沧桑。姚小夏一边出拳,一边脑海里闪过的是上辈子的自己,在黄沙漫天中步履蹒跚,身体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骨瘦如柴。
    再加上长期无法喘息和辛苦劳累,她整个人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多岁,整个人肮脏邋遢、形如老妇,因为弱小、没有靠山,她无法在末日里保持美丽,只能挣扎求生,还沦落到被柔弱的林美惊讶衰老的地步。
    所以一朝重生回来,姚小夏竭尽全力学习武术,她立言要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她要站在末世顶峰俯瞰芸芸众生,看他们狼狈不堪苟延残喘,而她屹立强者巅峰,姿态自信骄傲又美丽,碾死一个林美如碾死一只蚂蚱还容易。
    面对武打班里那些交了钱还成天嘻嘻哈哈、浑水摸鱼的同学,姚小夏也是用一种冷漠中又略带讥讽态度旁观的:她宁可借钱都要来学武,一丝一毫不肯懈怠,这些人家境优渥有钱上课还不认真,活该明年末世到来活不过三天……
    两个小时后,姚小夏从镜子前离开,她满头大汗地回到休息室,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是一连串堪称爆炸的来电记录和消息。
    有同学、有父母还有辅导员……
    同学无一例外都是喊她还钱,见她迟迟不回,语气从客气卖萌,慢慢发展到语气不客气。姚小夏皱了皱眉,面上撇了撇嘴,心说一群穷鬼,几百块是挖你们心还是挖你们肝了,竟让堂堂大学生这样抛弃了礼貌和体面。
    亏她还想着,如果未来在路上见到落魄的老同学,多多少少扶持一把,看是否收为下属,如今见到这些人催债时的丑恶嘴脸,姚小夏也歇了帮扶同学的心思,她心想:既然你们催我还钱,以后丧尸要杀了你们,也别怪我见死不救了,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大学辅导员的电话,姚小夏反正也不想拿毕业证,可以不接,但她想了想还是接起来了。
    刚一接通,辅导员就一通焦急询问:“姚小夏,你人在哪里?你为什么到处找同学借钱,你是不是被人拐骗,误入了什么传销组织?你现在人还是自由的吗,有没有人贴身监视你?”
    什么鬼东西?
    姚小夏懒得解释,二话不说就挂掉了。她不知道,这电话一挂,反而验证了辅导员的猜测。电话那一端,辅导员脸色极为凝重。
    姚小夏转头接起父母的电话,自从几年前弟弟妹妹一出生,她不管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被父母勒令分弟弟妹妹一半后,她跟父母两人关系越来越淡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