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猪手留下一道红印：“饿了自己出去滚出去吃。”
    徐为委屈：“别啊老大，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吃饭，怪孤单的。你看看周围女生的眼神，都快把你给吃了。我坐在这还能给你挡桃花。”
    顾晏楚冷漠：“哦。快滚。”一会儿林岁寒回来，徐为这个蠢货要是说漏嘴，他难解释。
    徐为抗议：“别啊，老大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居然还来食堂吃饭。你是不是背着兄弟有人了？”
    要是换了以往徐为这么恶心顾晏楚，早就被赏了一脚，但这次顾晏楚只不耐烦地看了打菜窗口一眼，没其他反应。
    徐为震惊了：“靠，不是吧，老大你真有了？哪个小妖精干的？”
    顾晏楚皱眉：“你才有了。事情做完了，很闲？”
    眼看他顾哥真要生气，徐为又回忆起被无数数据支配的恐惧，他不敢再待在食堂，灰溜溜地走了。
    出食堂时，徐为表情还是一片空白，内心一群草泥马奔腾。看他顾哥的表现，不会真栽了吧？
    见五大三粗的徐为离开，周围春心萌动的小女生彻底坐不住，左右撺掇下终于有一个大胆的上前。
    她长相颇为明艳，身材高挑：“你好，可以留一个微信吗？”
    顾晏楚视线没从打菜窗口离开：“不用微信。”
    “企鹅也行！”
    “没有。”
    女生连帅哥的眼神都没换来一个，笑容勉强了些，也不愿意放弃，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这个座位有人吗？”
    那边的人群中，林岁寒终于端着菜出现在冷漠少年的视线中，顾晏楚平淡的脸难得柔和：“有人了。”
    看到顾晏楚陡然变化的表情，女生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说了句不好意思，掩面离开。
    从头到尾，顾晏楚连女生的脸都没看过。
    林岁寒过来时，刚好看见那个女生离开的场景，他坐下后调侃：“顾校草，桃花运不错。”
    顾晏楚柔和了些许的脸色又变得冷硬，咬牙道：“哦。”
    林岁寒已经接受了男主私下里小可怜小可爱，众人面前高冷男神的人设。虽然迷惑顾晏楚突然的转变，只以为他是在意跟他共食，没多想。
    顾晏楚吃饭也清清冷冷、慢条斯理的，像个贵公子。林岁寒喜欢一口多吃点菜，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动来动去，陪着有几分圆的黑眼睛，像只咀嚼的小仓鼠。让人忍不住想去掐一把那团鼓鼓的软肉。
    见男主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林岁寒疑惑：“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
    顾晏楚的视线移开，摇头。
    看着两人和谐地吃饭，一边搭讪的女生红了眼眶：“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人不用社交软件啊，拒绝得也太敷衍了。”
    旁边的女生安慰她：“没事，你还算好。上次有学妹问顾晏楚要电话号码，他直接说不用手机。”
    “不过他旁边那男生到底跟他什么关系啊，两个人吃一份饭，不是传说顾校草有忌讳吗？多少巧克力苹果都消失在学校的垃圾桶里。”
    “但是真的帅啊，怎么之前没听说过，这颜值不可能啊。”
    明艳的女生又回忆起刚才顾晏楚变化的那个眼神。这令她想到之前一个内敛自持的男孩，他对她告白前也是这么看她的，还说自己之前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告白太晚。
    她恨恨咬牙，心中又莫名有点快意：“怎么帅哥都搞到一块去了。”　　两人把事情说开后，顾晏楚也许觉得他是自己人，各方面都放开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幅冷淡无视的模样。
    “膝盖疼。”他咬着嘴唇，眼睛湿漉漉的，难以忍受一般。
    林岁寒还待在教室还在等人送饭，闻言皱起眉头：“之前给的药你擦了吗？”
    顾晏楚讷讷的，眼神闪躲：“之前我不是觉得你不怀好意吗……”
    林岁寒想了想原主的行头，叹气：“对以前的事，我真的很……”
    顾晏楚打断林岁寒，墨黑的瞳孔深邃幽深，像是能吞噬所有光线和真实的黑洞：“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他很快恢复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之前的严肃就像错觉：“痛。”
    林岁寒被顾晏楚拧着的眉头转移了注意力，“我能看一下吗？”
    顾晏楚点头。
    林岁寒小心地撩起他的裤腿，结实修长、线条流畅。原本该是能让无数人舔屏的腿，膝盖上却覆着一层青紫，视觉上看便肿了一圈。
    “药你带着吗？”
    顾晏楚拿出那个塑料袋，还没等他说话，林岁寒已经从里面拿出了药膏。
    坐着的动作不方便，林岁寒干脆把凳子挪开，蹲在顾晏楚面前给他上药。
    林岁寒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练，力道轻柔，抹一点药上去还鼓起腮帮子往上面吹气。
    顾晏楚居高临下，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林岁寒五官精致轮廓柔和，卷翘的睫毛略带点棕色，轻颤的弧度像是挠在人的心上。校服T恤领口宽松，略微露出一片奶白的皮肤和凸出优美的锁骨。
    药膏缓缓在皮肤上延展，带给人冰凉舒适的感觉，却给心头无名的情绪浇了一桶油。
    顾晏楚喉头一动，伸手捏住林岁寒的手，制止他继续上药的动作：“不用了。”
    林岁寒察觉他嗓音低沉不少，抬头看他：“怎么了？是我动作太重了吗？很疼？”
    顾晏楚跟那双清润的眼短暂对视，别开眼神：“没有，我不习惯。”
    林岁寒了然，他差点忘记男主不喜跟人接触：“抱歉，那你自己来吧。”
    那双形状姣好、指如削葱的手收了回去，顾晏楚垂眸，刻意忽略心中那抹怅然，默默地撕开一张贴布，干净利落地按下去。因为位置没对准，他又撕开贴布一角，重新拉平贴下去。
    嘶。林岁寒看到这简单粗暴的动作眉头一跳，怀疑男主跟自己的身体有仇。
    “慢慢撕才不会痛。”林岁寒见不得有人这么糟蹋自己，果断伸手慢慢调整那块医用贴布。
    顾晏楚这次没有阻止他，语气平淡得不正常：“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我上药。”
    林岁寒小拇指颤了颤，心中滚过苦涩的一团情绪，他叹一口气，抬头微笑：“以后你受伤了都可以找我，当然，如果你不嫌弃我没有行医执照。”
    顾晏楚沉沉的黑眸中映着那张笑脸，面上的郑重像是要把其中的倒影生生刻在心里。
    两人又在教室里待了一会儿，当林岁寒问起顾晏楚的午餐时，高大却略微瘦削的少年苍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