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夜九澜目眦欲裂，眼白布满血丝，像极了疯子，之前的缠绵都已不见，他如今只想杀了这个装作师尊蛊惑了他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
    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师尊的事！
    俞木被他掐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心里这个憋屈的啊。
    夜九澜这是现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拔diao无情，昨晚上还喊着师尊我好爱你，一到白天就翻脸不认人，上赶着掐死他。
    倒霉孩子，真难办。
    他抓着夜九澜的手，艰难出声，“你先放开我，把我掐死了，就没人能回答你的问题了啊……”
    哪知他的手刚触碰到夜九澜，对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蹭地弹跳了起来，蟒纹黑袍包裹住娇小的身躯，惊慌失措的夜九澜一直退到离着俞木十米开外，最后瞪了他一眼，便化作一阵风消失不见了。
    这一连串操作活像是被夺走贞******操的愤怒少女，最后那一眼简直绝了。
    把俞木都看呆了。
    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夜九澜上的他吧？
    压着他没完没了的也是那小子吧？
    可是现在，怎么搞得他才是那个大坏蛋？？
    俞木坐起身，摸了摸脖子，咳嗽两声，无奈苦笑。
    看来要对夜九澜解释清楚他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脸上的伤治好，再找机会接近对方，慢慢摸清对方的发病规律，看看怎么才能治好夜九澜的病。
    这也是让这个世界结束的关键。
    *
    红衣终究太过招摇，俞木将那身材质特殊的衣服洗干净，用术法烘干之后便展平挂在了实木衣架上，并把金冠和腰带也都锁进了柜子。
    自己则换上一身无妄剑宗派发的弟子服，腰佩长剑，头束青玉冠，成为了第一个不用特意举行拜师大典的宗主徒弟。
    凌风哪里敢让俞木真拜自己为师，只是表面功夫做一做，然后派发给了他身份令牌，让他可以随意出入无妄剑宗的任何地方，谁都不许管他。
    凌风对俞木的特殊待遇让无妄剑宗上下一片哗然，尤其是昨天带俞木上山的两个弟子，满脸的难以置信，纷纷跑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俞木编了个谎话搪塞过去，并把从凌风那里得到的好处毫不藏私地分给了这二人，最后承诺说到时候与宗主学到真本事，回去沧澜谷，得报大仇，一定要请两人吃酒。
    两个弟子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不仅没觉出不对劲儿，还特别感动俞木有了好处也不忘照顾他们。
    觉得他这个朋友交的，值了。
    为了避免引起骚乱，俞木在疤痕彻底消失之前便重新戴上了面具，不叫别人看到他的真实容貌。
    俞木从系统那里知道，夜九澜在夜里会让假人陷入沉睡，白天自己恢复正常之后再将其唤醒，若是他不唤醒对方，假人就会一直沉睡。
    而那天夜九澜从药池回去之后并没有唤醒假人，而是靠坐在对方沉睡的床边，抱着膝盖陷入了深重的自我谴责。
    俞木猜得到他的心思，一边哭笑不得一边觉得心疼。
    他想过去和夜九澜坦白，但对方自那天后就把青竹居隐藏了，就连实力超群的凌风都破不开他的结界，所以坦白只能延后。
    直到半月后，事情才出现转机。
    那天晚上，俞木已经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了，突然听到系统说夜九澜来了。
    他稍稍偏头，便透过床帐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矗立在他挂着喜服的衣架前，修长苍白的手指抚上大红色的布料，动作迟缓，毫无声响。
    俞木赶紧撩开帐子，想让他过来，结果再一眨眼，发现人没了。
    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让俞木感到懊恼不已。
    不过这天之后的每天晚上，夜九澜都会来，而且每次都会对那件喜服爱不释手，在俞木要喊他的时候又迅速消失。
    把俞木气的，在第五天的时候把喜服锁起来了。
    于是，第六天夜里，他在屋子里听到了少年的哭声。
    但声音的来源应该是屋外。
    俞木跟着系统指示跑出去，这次夜九澜没有跑，而是再次化成了一个凤冠霞帔的少年形象，坐在地上哭。
    “不见了……师尊不见了……”他哭的伤心极了，漂亮的脸上全是眼泪，手上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伴随着哭泣在手腕上割裂出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但夜九澜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任由血液染红了草地，蜿蜒至整条手臂，还在不停地划，一刀接着一刀，毫不留情。
    “都怪我……我没有救下师尊……要是没有我、没有我就好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就连俞木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也不理会对方，就像看不到他一样。
    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操纵着灵魂走向崩溃和癫狂。
    直到俞木抓住了他握着的匕首，强制停止了他的动作，夜九澜才抬了抬眼皮，看向了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夜九澜看不清俞木的脸。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脸庞，俞木替他把眼泪擦干净，没有戴面具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几乎与曾经的无妄仙尊相重合。
    “够了。”
    俞木拥住夜九澜，夺过他手中的匕首丢到一旁，陪他一起坐在地上，加重声音说道。
    “别再折磨自己了，小九。”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夜九澜胳膊上的血沾染了俞木的白色中衣，留下斑驳的痕迹。
    夜九澜在听到这声小九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听到拥抱住他的男人说。
    “我没有死，还活着。
    “而且你也没有错，从始至终你都没有错，你不该我，也不欠我，你没有必要再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和师尊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会是师尊吗？
    师尊真的还活着吗？
    还是他其实是在做梦？
    现在不过是梦还没醒？
    夜九澜的意识仿佛不是自己的，在发病时，他的神智一直难以保持清醒，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需要清醒。
    清醒地认知对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师尊。
    在俞木察觉的时候，夜九澜已经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胸腔里。
    暗金色的瞳仁震颤着，手上却仍在毫不留情地转动着刀柄，口中涌出鲜血，夜九澜倒在俞木怀里，涌出来的血很快便染湿了男人的衣服。
    俞木震惊地望着他，手指不自觉颤抖，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干什么？！”
    他几乎是吼道，“夜九澜，你傻了吗？！我不是让你停下了吗？！”
    心脏被搅碎的痛感终于让夜九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