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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小声说:“……饿了。”
    他刚说完,肚子就很应景地叫了一声,阚颂宁被逗笑,带着一只大型人体挂件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果然没有多少蔬菜了,主食也只剩下挂面,他往后靠在裴屿明身上,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家里没什么食材了,最近没去超市。”
    “不想出去,”裴屿明摇头,像个耍赖的小孩,抱着阚颂宁晃来晃去,“就想吃你做的。”
    阚颂宁从冰箱里取出仅剩的两个鸡蛋,把冰凉的蛋壳贴在他脸上,笑着问:“番茄鸡蛋面可以吗?”
    裴屿明立刻点了头,贴在阚颂宁旁边,看他利索地给番茄去皮,一副不打算离开厨房的样子,因此阚颂宁从橱柜里翻出一袋过期的吐司,准备扔掉的时候,刚好被裴屿明给看见了。
    “你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饭?”裴屿明在他颈间嗅了嗅,单手揽住细瘦的腰肢,瘪着嘴嘟囔:“太瘦了,我是两个你那么大。”
    “那有这么夸张……”阚颂宁笑得眼睛弯弯,转过身勾上他的脖子,“你是巨人宝宝吗?”
    裴屿明低头,厨房暖黄的灯光罩在他头顶,于是阚颂宁又被完全拢在他的影子里了,仿佛被他占有,被他温柔地囚禁,被他画影子为牢,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裴屿明感到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忽然很想答非所问地说:“我喜欢你。”
    喜欢你像厉害的大人一样什么都会,也喜欢你小小的藏在我怀里被我保护,所有所有,我都喜欢。
    他这样想了,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这样开口了。
    “喜欢你。”
    阚颂宁眨了眨眼,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在裴屿明不自觉说了第二遍的时候,踮脚吻住了他。
    年轻男孩儿的躁动总是轻易被挑起,阚颂宁只轻轻用舌尖搔了一下裴屿明的上颚,他的呼吸就变得粗重,手也不老实起来,伸进阚颂宁的衣服里,虎口卡着细腰,解渴似地上下滑动。
    但他这一次倒是意外地克制,在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率先结束了这个吻。
    只是男孩儿似乎不太满足,舔了舔嘴唇,懊恼地垂下头,脑袋搁在阚颂宁肩膀上,闷声说:“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一边蹭着颈窝,一边在阚颂宁耳边抱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等不及了……”
    阚颂宁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他解下脖子上的银链,上面套着两枚焊锡丝做成的戒指,一个焊点标准美观,另一个则略显粗糙,环上是一模一样的10kΩ贴片电阻。
    “现在就结婚,好不好?”阚颂宁问。
    裴屿明呆呆地看着躺在他掌心里的戒指,“为什么……为什么有两个?”
    “因为想和宝宝结婚,很早就这样想了,”阚颂宁说着便抬起裴屿明的左手,将自己做的那枚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指尖,一直推到指根,牢牢卡住,“结婚戒指当然是一对的。”
    裴屿明走神的功夫,手指上就多了个戒指,他慌忙抓起阚颂宁的手,脸红到了耳朵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要给你戴……”
    他太紧张了,手抖得厉害,还差点把戒指弄掉了,终于戴好后,握着阚颂宁的手腕,郑重其事地吻了一下。
    至此为止,两枚戒指熬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回到了各自主人的手指上,不需要被银链穿起,再偷偷摸摸藏在衣领底下,或是躺在漆黑的口袋深处。
    阚颂宁晃了晃手,金属在灯下微微反光,“戒指都戴上了,宝宝不能反悔了。”
    “才不反悔……”裴屿明紧紧抱住他,“老婆做的戒指好看。”
    不像他,笨手笨脚的,研究了好久电烙铁的用法,把手烫到好几次才做好一枚戒指。
    “虽然我做的不好看,但是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好的……”
    “笨,这已经是最好的戒指了,”年轻的爱人笨拙地做出承诺,被阚颂宁用吻打断,他仰起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迷恋,“你也是最好的,宝宝。”
    吃完饭,裴屿明自觉洗好了碗,坐在沙发上看阚颂宁晾衣服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就等不及了,也不管衣服还没晾完,干脆走过去把人抱回沙发,让阚颂宁坐在自己怀里。
    阚颂宁也不恼,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腿上,捧着脸问:“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裴屿明摇摇头,抱着人亲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又玩闹似地凑过去顶了顶鼻尖,说:“我该回家了。”
    “宝宝不在这里睡吗?”
    撒谎让裴屿明心虚极了,脸颊又开始发热,支支吾吾地说:“妈妈叫我回去,嗯……换灯泡。”
    阚颂宁不疑有他,捏了捏小孩的耳垂,“宝宝好乖,快回去帮妈妈吧。”
    阚颂宁准备送小孩下楼,在玄关换鞋时,裴屿明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老婆明天见。”然后就跑出了门,阚颂宁还没反应过来,小孩就跑没影了,他只当是因为和好第一天,小孩不太适应,耳朵红红的,说不定是在害羞。
    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结束,阚颂宁走到阳台,追着少年奔跑的背影。
    裴屿明跑出去几十米,忽然停下来,和他隔着窗对望,即便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也确信这其中的默契,明明是分别的场景,却有种无法被轻易打破的安全感,踏实而笃定。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裴屿明忽然想起今年年初还在巴西的时候,狂欢节活动上,他被结交的当地同学拉到了游行队伍里,周遭的一切都是狂热的,耳边充斥着桑巴舞曲,鼓点密集,许多男人女人赤裸着上身,忘情地欢跳。
    他被人群推着走,心率被迫加快,表情却是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呆滞。
    ——他在想阚颂宁。
    热闹的庆典上,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阚颂宁。
    当时距离他的二十岁生日才过去了五个月。
    二十这个数字算什么呢,在二十岁的时候,谁又敢认定谁呢?浮躁、幼稚、年轻气盛、不被认可的狂妄,这些都是以偏概全的评判标签,被评判的人往往难以洗脱嫌疑。
    可裴屿明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关于爱人这件事,他心里不会再有别的答案了。
    .
    有了裴屿明一句主动的“明天见”,阚颂宁难得睡了个好觉,甚至在闹钟响的时候伸手关掉,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直到半张床都泡在日光里了,他才被裴屿明的电话叫醒。
    “老婆快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裴屿明的气息有些不稳,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阚颂宁立刻清醒了,爬起来迅速洗漱完,穿着拖鞋和家居服就跑了出去。
    推开单元门时,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眼睛,他一时竟没找到裴屿明在哪。
    阚颂宁轻度近视,除了用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