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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是谁。
    他观察了一会儿狼王,见它伤势已经无碍。便道:“不若寻个少人烟的山中,将它放生了吧。”既然本来就来自山野,那山野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李凤歧见他并无驯养之意,也没有再多言,道:“我叫五更去办。”
    说完又想起与狼王一起带回来的那块虎皮,道:“那张白虎皮已经处理好了,如今天冷,细软之处正好给你做条围脖,余下的,便做张垫子。”
    他笑吟吟看着叶云亭,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待酒宴那天,李踪必会来。你戴着,正好气气他。”
    叶云亭本想拒绝,但想想李踪生气又不能发作的样子,最后还是欣然应下了。
    第42章 冲喜第42天 酒宴
    两三日转眼间过去, 便到了十五。
    这一日王府张灯结彩,仆从往来,热闹至极。
    叶云亭早早起来, 换上了一身枣红锦袍。
    这锦袍是老王妃寻裁缝量身赶制,红色做底,黑色滚边, 辅以蟒纹。不算繁复,却天然透出一股尊贵之气。量身剪裁将叶云亭的身段优越之处尽数展露出来。皎如玉树, 秀若芝兰,秋水精神,冰霜肌骨。动作间衣摆拂动,风流尽显。
    李凤岐原本正整理自己的衣襟,待看见他时, 目光霎时顿住, 一时看得挪不开眼。
    叶云亭垂眸整理好腰封, 一抬眸,便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李凤岐的目光毫不掩饰,他一时没往别的地方想, 迟疑着低头打量自己:“有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李凤岐听他询问,眉尾高高挑起, 睨着他笑道:“只是觉得大公子风流倜傥, 如珠玉在侧, 觉我形秽。”
    他若是再说得直白些,叶云亭或许就要暗暗白他一眼。可他偏偏说“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叶云亭抿抿唇,瞥他一眼,却到底道:”星芒难掩月辉, 王爷何必自谦?“
    “哦?”李凤岐故意拖长了调子,双臂展开,朝他笑道:“我可以理解成大公子十分满意我这副皮囊么?”
    “……”
    正正经经说几句话,他总是有本事将话题拐到奇奇怪怪的方向,叶云亭比不得他嘴皮子利索,更不想平白入了他圈套被占便宜,索性当作没有听见,叫季廉给他将腰佩与发冠拿进来。
    李凤岐见状轻笑了声,也不再打趣他,整理好衣裳后,与他一起出了门。
    王府没有大管事,今日是朱烈与五更在门口招呼客人,老王妃则在后院招待女眷。两人出去时,已经有来得早的宾客到了场,瞧见二人现身,不论内心做何感想,都纷纷笑着上前招呼。
    在外人面前,李凤岐还是一贯的冷漠不近人情,他冷淡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留下永安王不搭理他们,显得气氛尴尬;走开却又不太甘心,毕竟他们来的这么早,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多打听些消息,探探口风。
    叶云亭见他们神情犹豫,要走不走,便招来了下人,笑着道:“几位大人来的早,不若先去稍坐喝盏茶。”
    他既如此说了,也算给了个台阶。几个官员只能拱拱手,随引路的下人去了。
    等人走了,李凤岐方才道:“你对这些外人倒是笑脸相迎,对我却横鼻子竖眼。”
    “……”叶云亭没想这也能叫他寻到机会说些酸话,皮笑肉不笑道:“王爷都说了他们是外人,对外人自然要客气些。王爷若是想我像对他们那般对你,也无不可。”说着脸上笑容越发虚假。
    但李凤岐不吃这套,他自有一套理解方法,只见他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笑得暧昧:“这么说,大公子是承认我是内人了?”
    叶云亭:“……”
    他发觉李凤岐的脸皮,是自己再修炼百年千年,也达不到的厚度。
    李凤岐见他不说话,还来拉他的手:“大公子,我说得可对?”
    叶云亭正要抽回手,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夸张地“嚯”了一声:“师弟,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越长钩一边说一边作势捂眼,但那指缝却张开极大,两只写满兴味的眼睛就从指缝间隙里看过来。
    叶云亭猛得抽回手,脸色好一阵变幻。对上他揶揄的眼神,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起,最后只能看向一旁的常裕安:“先生,你们怎么也来得如此早?”
    没等常裕安说话,越长钩笑嘻嘻抢答道:“当然是提前来看看师弟在王府过得怎么样了。”说完,才看向一旁未曾言语的李凤岐:“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永安王?师弟不给我和先生介绍一番?”
    叶云亭瞪着他: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越长钩无辜回视:你果然是为了野男人不肯跟我们走。
    叶云亭:……
    两人的眼神交锋只在一瞬间,李凤岐见这师兄弟俩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机锋,他轻轻捻了捻手指,转着轮椅上前半步,恰好与叶云亭并排,与方才面对其他官员时的态度大相径庭:“常先生,越师兄,久仰大名。”
    “我与先生都是籍籍无名之辈,王爷何来久仰一说?”越长钩嘴角一掀,笑嘻嘻看着他。他肤色微黑,五官轮廓深邃,笑起来时脸颊的刀疤随着一起动,便多了几分邪气。
    再观其神情,听起话语,并不如表现出来这般跳脱与和善。
    李凤岐眼眸一沉,对答如流:“自然是自云亭口中听得。常先生对云亭有大恩,亦是我王府的恩人,还请上座。”
    说罢扬唤来五更:“带先生与越师兄去正院。莫要怠慢,也莫叫旁人去打扰。”
    五更领命,恭敬地给他们引路。
    “师弟也与我们一道去,正好叙叙旧吧。”越长钩自然揽叶云亭的肩:“上次见面匆忙,还有许多事未曾与你说。”
    叶云亭正要推拒,却听李凤岐答道:“今日宾客繁多,云亭还需与我一同招待。越师兄若要叙旧,不若待酒宴散后,在王府小住几日。”
    越长钩与他对视,两人都面带笑容,客气备至。暗地里有多少交锋,却只有本人才知道。
    一旁未曾多言语的常裕安出言打破了两人暗地里的交锋:“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去坐坐,”又看向叶云亭:“晚些再与你叙旧。”
    说罢轻轻瞥了越长钩一眼,当先跟在了五更身后。
    越长钩见状只能跟上。走了几步,又小声同常裕安嘀咕:“先生师兄倒是叫的亲热,我们同他熟么?我看他果然对师弟图谋不轨。”
    常裕安淡淡瞥他一眼:“云亭对他,亦有心思。”否则不会犹豫着不同他们去南越。
    那日见过之后,他就知道叶云亭必定是有了牵绊,才会在他们提出离开时犹豫,却没想到,这牵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