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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来。
越长钩听完,惊讶道:“这么说那永安王倒是不错。”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叶云亭, 又去看一旁光顾着吃没说过话的季廉,扬眉笑起来:“若是以前我还要怀疑师弟是拿空话搪塞我,不过看看季廉,就知道你这回没说假话了。”
他说完,长臂越过桌面,捏住季廉越发显得肉嘟嘟的圆润脸颊晃了晃:“看看,好似又胖了不少。不愧是兄弟,有难同当,有胖也同享。”
季廉:???
他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骤然被捏住了脸,只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不高兴道:“你……才胖!”
越长钩笑嘻嘻地松开手,将自己面前的一碟油泼猪手挪到他面前去:“对对对,我胖,所以得少吃些,这个给你。”
季廉立刻消了气,白了他一眼,快活地埋头啃猪手。
越长钩继续与叶云亭说正事:“不过你日后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
叶云亭愣了一下,才有迟疑地说:“我、我还未想好……”
他是当真没想好,与李凤歧合作之前,他想得是待李凤歧登上皇位之后,自己便假死离开上京,届时跟先生一样云游四方,快活逍遥。
但现在,他却极少再想起这个理想。似乎更多时候都是在想着如何助李凤歧避免上一世的悲剧。
“那现在便想想吧。”越长钩不满道:“你总不能一直留在永安王府里。就是永安王对你还算不错,但你一个男子,却留在王府当王妃算是怎么回事?”
常裕安也点头表示赞同:“你若是没有去处,也可先跟我去南越。”
“南越在最南边,与上京隔着十万八千里远。”越长钩也觉得十分可行,兴致勃勃道:“你若随我们去了南越,什么齐国公永安王,都将与你再无干系。”
他掰着手指列数南越的好处,风土人情,美食美酒……听得一旁的季廉都瞪大了眼。
叶云亭眉头却越皱越深,眼神也越发迟疑:“我……我再想想。”
“你不想离开北昭?”常裕安看向他,似看透了他的犹豫:“还是不想离开上京?上京还有值得你惦记的东西?”
叶云亭抿起唇,脑海里划过的却是李凤歧那双上挑带笑的凤眼。
如今时局艰难,李凤歧身边只有一个老王妃陪着,若是他走了,李凤歧就只能独身一人面对那些算计……况且杨不韪与沈家之事,他还没寻到机会提醒他。
越想,叶云亭神情就越迟疑,他咬了咬腮帮肉,歉然道:“是,还请先生容我考虑。”
常裕安并不替他做主,闻言点头道:“我只是一提,你好好考虑,若是不愿走,我也不会逼你。”
如今时机成熟,此行他回京,本是想带着叶云亭离开北昭。
但这是他的想法,若是叶云亭不愿,他不会逼迫他。
话已至此,后头师徒三人便不再谈论此事,只喝酒闲谈一些沿途所见的奇闻趣事。等叶云亭回过神来该回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看了看窗外昏暗蒙昧之色,放下酒杯,道:“时候不早,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越长钩支着下巴,轻轻晃着酒杯:“不若今晚就在这里歇着,这里给你备了屋子。你叫车夫回王府送个信便是。”
叶云亭下意识便拒绝了,说完又觉得回答地太迅速,找补道:“……今日还是先回去吧,十五那日王府还有酒宴,还有不少事得忙。”
“酒宴?”越长钩坐直身体,来了精神,眯着眼打量他:“我是听人说,永安王广邀宾客,要办场鸿门宴呢。怎么与你也有关系么?”
“……”叶云亭被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这酒宴实际上是补办的婚宴。
他默了默,方才颔首道:“我如今的身份毕竟是永安王妃,有些事情还得我出面。”
越长钩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便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叶云亭不知道为何就忽然有点心虚,连忙起身就要告辞离开。刚走到门口,又听身后越长钩叫他:“等等。”
他身形微微踉跄,转过身去:“师兄还有话要说?”
越长钩凝着他,笑嘻嘻地说:“那个酒宴既是你操办,我与先生也能去吧?”
“去是能去。”叶云亭微微诧异:“但那日去的都是当朝官员,你与先生不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现在喜欢了。”越长钩挥挥手截下他的话:“师弟记得送两张请帖来。”
叶云亭只得应下。
等他走了,越长钩才收起嬉笑神色,凝眉道:“先生怎么看?”
这一回相见,叶云亭与从前大不相同。
从前三人书信往来,叶云亭常常向往外面辽阔天地,说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走走看看。可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却又犹豫了。
越长钩直觉这当中转变与那位永安王少不了干系。
“我们怎么看,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常裕安抚了抚衣袖,淡声道:“且等他自己做决定吧。”
又道:“你去给那位回一封信报平安。”
“那就等十五那日吧。”越长钩道:“我倒要去会会永安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他回想起在门口短暂的交集,心里就呵了一声。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师弟别就是被那张脸给骗了。
***
却说王府这头,自叶云亭出门之后,李凤歧便很有些心浮气躁。
自他发觉叶云亭已经明了他的心意,却避而不谈只是逃避之后,便有些患得患失。做的直白了,怕他当真一口回绝没了转圜余地;可做得隐晦了,又怕迟迟不挑明,他会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他素来是个果决之人,从未像如今这样优柔寡断过。
他心中苦闷,却又无人诉说,只能憋着气,在书房里枯坐苦等,盼着出门的人回来。
这一等,就从天明等到了天黑。
天色越沉,李凤歧的脸色也跟着阴沉。
酒楼的名字他已经知晓,也派人去探到了位置,他差点就忍不住冲过去将人逮回来,但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忍住了。
只叫五更去大门口守着,叶云亭一回来便来通报。
他自己则坐在案前,手执一只狼毫,于宣纸上泼墨宣泄胸中情绪。
天彻底黑下来时,五更终于来报:“王妃回来了,马车刚到大门口。”
李凤歧手一顿,笔端墨汁滴落,坏了一幅好字。
他垂眸沉吟片刻,吩咐五更:“你寻机去同王妃说……说我余毒发作。”
“……?”五更悄悄抬眸看他一眼,心想王妃不回府,您这毒也不发作,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了。
但王爷今日明显心情不佳,他决定将想法憋在肚子里,保命为上。
于是等叶云亭回正院时,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