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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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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您就穿上吧,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婚宴了,您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小妖了。”一名容颜清丽的少女面露愁色,一身淡粉刺绣襦裙,手上捧着一件叠放齐整的红色婚袍。
    少女身旁与她一样装扮的侍女附和道:“是呀公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您不穿,陛下怪罪下来……”
    少女说道最后竟是带了丝啜泣,与她身旁的那名手捧婚服的少女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惧。
    而她们正苦口婆心规劝的人,正一脸茫然地坐在镜前,乌发如瀑,仅着一袭单薄的云纹锦缎衣,身形纤瘦,额间一抹亮银龙纹。
    “公子……?”侍女面面相觑,小心问道。
    望舒久久未能回神,呆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又回到了龙宫。睁眼便是一片艳红,四周挂满了锦缎红绸,镜台前两根以淚鱼油制成的喜烛照亮了整间房。
    淚鱼乃是蛮兽,数量稀少不说,实力更是强悍,但因其兽躯所制成的油可燃百年之久。淚鱼更是一生只有一位伴侣,故而常有人以淚鱼制成喜烛,结永世姻缘。
    但因捕杀淚鱼极为困难,故而也只有身份尊崇之人才能用上。
    “陛下是谁?”望舒看着镜旁的红烛,颤声道。
    侍女犹豫片刻,对视一眼才掂量着说道:“小妖不敢直呼陛下名讳。”
    “红烛什么时候点的?”
    “是昨日……陛下亲自拿着淚鱼烛进来的,应该是……陛下与公子您昨晚一起点燃的。”侍女压低头,诺诺道。
    “不,我没有点。”望舒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低垂着头的少女,少女不解仰头,正好与望舒的目光撞个正着,望舒眼神清冽,一滴泪水自眼中滚落,滑至腮边。待看清后,少女登时大惊,双膝一软便猛地跪了下来。
    “公子息怒,小妖嘴拙,不会说话,公子饶了小妖吧!”
    “你起来,与你无关,把衣服放下就出去吧。”望舒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侍女搀扶起来,侍女犹如受惊的小兔般,身躯抖个不停,却仍旧犹豫不决,“这……陛下亲口吩咐要穿上这婚服的。”
    “你放心,我会穿的。你们先出去吧。”望舒从另一名侍女手中接过喜服,放在案上,起身道。
    侍女对视一眼,见望舒态度坚决,这才只好应声而退。
    侍女走后,屋内烛影轻晃,红幔飘扬,望舒拿起喜服,掌心摩挲。
    喜服质地微凉,但触及肌肤之后便逐渐温热,纱质细腻,不同角度的灯火下散发出莹润微光,再缀以夜明珠与白珊。
    这是一件只有王族才穿得起的喜服,做工质地无不精湛至极,足可见那人对这此婚事的看重。
    而这喜服,正是他上一世弃如敝履的那件。
    他上一世不满宗梧强迫,一怒之下将喜服撕碎,又将淚鱼烛踩成了泥,婚宴上可谓是处处不给宗梧面子,几乎将这位四海共主的脸狠狠丢在地上踩。
    而宗梧却只是温柔地问他是否饿了。
    后来,他才知晓,淚鱼烛是宗梧亲自去捕杀来制成的,喜服上的每一颗夜明珠,都是由宗梧亲下深海,一颗一颗挑选出来的,就连这制衣的鲛纱,都是由鲛人一族最擅织的那名鲛人亲手制成。
    望舒苦笑一声,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另一场梦,还是…他方才从梦中醒来。
    但之前发生的那一切,若真的是梦,他为何又记得如此清晰?
    望舒将喜服抱在怀中,思忖片刻往后阁走去。
    若想知道哪个实,哪个幻,便只有如此一试了。
    后阁乃是一处汤泉,亦是宗梧亲手替他开辟一处“奇景”,后阁避水而建,特意引入温泉水,造了这海中唯一一处没有海水的阁楼。
    望舒走至后阁前,将喜服搭在屏风上,越过结界,推门而入。
    一道温热水汽扑面而来,池子以玉砖铺就而成,四周镶嵌金纹,绘成龙腾御云之姿,阁顶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此刻正幽幽发散出微光,如雪粒般的白芒自夜明珠中散落而下,落入池中。
    阁顶之上用各色彩墨绘成“锦鲤戏莲叶”,群鲤簇着那颗夜明珠。
    玉池之外还特意开凿了一圈水槽,正中央一道木桥供望舒来去,木桥下便是水声哗哗,水槽中布满了荷花与荷叶,氤氲水汽之下,荷叶中央聚成水珠,荷花则沾染湿露,令人怜爱。
    望舒从前几乎不踏入这处汤池,而如今正是他头一回认真地打量起这处后阁汤池。
    无一处不彰示着宗梧对他的上心,而自己从前却对这真心视若无睹。
    望舒鼻尖酸涩,褪去衣衫,从一旁衣架上拿起一件白色薄衫,披在身上,水汽下薄衫不可避免地粘在他的身上,清瘦身躯半遮半掩,一头墨发齐齐拢去一侧,露出半边纤长脖颈。
    望舒坐在池边,双脚放入温泉水中,一道热流自脚底钻入体内,游曳于经络之中,望舒只感到浑身温热,疲惫尽除。
    如果这一切是幻,那么待会儿宗梧会亲自来劝他穿婚服。
    望舒抬腿荡起水纹,抬手拂过身侧莲叶,露珠随之滴落在水槽之中。
    “嗯?”望舒凝神看去,只见那荷叶上的露珠落入水中的一刹那便化作小指大小的锦鲤,身姿灵动在莲叶间游曳来去,随着露出滴落越多,锦鲤便也越多,到最后望舒身侧已然围了不少小锦鲤。
    望舒心下生喜,指尖轻点那些小锦鲤,锦鲤纷纷四散逃开,游向远处,只剩下几尾胆子大些的锦鲤还绕在望舒身侧。
    望舒玩的不亦乐乎,索性摘下一片莲叶,舀入水槽水,再将小锦鲤放入莲叶间,看着它们在叶上嬉闹。
    望舒正得趣,浑然未察觉到门外一道高大人影驻足良久。
    “谁?!”望舒眼尾忽而瞥见那抹黑影,心中一颤,猛地喝道。
    “是我。”人影略微一动,似是侧过身去,嗓音低沉且沙哑,连音量都有意压低,似乎怕惊扰了屋内人。
    望舒动作一顿,看着那道人影,久久不语。
    那是宗梧的声音。
    “婚宴快开始了,我听说你不愿意穿婚服,是觉得哪里不合适么?”
    一模一样的话语,连声调都未曾改变。望舒却不知为何心定了下来。
    这果然是前世,亦或者说,是他的现世。
    他们还未成亲,还不曾有小蛟,叛军亦未得势,宗梧依旧是四海共主,三界龙神,一切都还来得及。
    房外,昏黄灯影投射在宗梧英俊的面容上,眸色沉如水,波澜不惊,却在眼底浮现一抹疲色。
    宗梧听闻房内久未有人声,心道他还在生气,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缓声说道:“先把婚宴过了,你不相信我么?婚服不喜欢便不穿了,这玉汤还习惯么?只是简陋地弄了一下,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