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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一唇红齿白的少年正神情惊惶地朝他看来,而他的头顶……怎么感觉怪沉的。
    赤哲刚要抬手,那鸟儿又啪地一下扑打着翅膀飞起,羽翼结结实实地劈头盖脸地朝赤哲打去,赤哲顿时火起,大喝道:“这谁家的杂毛畜生?!我拔了你的毛!”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这么一惊一乍的,它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流璃赶忙上前去将赤哲头顶的羽毛捡去,精致小脸上满是歉意。
    望舒与宗梧干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无动于衷。
    赤哲忽而红了脸,“算了,一只畜生罢了,不计较了。”
    雪儿再度怪叫一声,赤哲登时转头瞪了它一眼,但余光瞥见少年,一腔怒火不知为何又消了大半。
    望舒与宗梧看在眼里,同时心道:“果然是个色胚。”
    望舒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打了个圆场,流璃直接将雪儿抱在了怀里,这才平息了一场纷争。
    “你也是去襄屏江的?”望舒一边剥橘子,一边将橘肉递给宗梧,没想到半路给赤哲截了胡。
    “是的,不过我也就走个场,充个人数罢了,平日里襄屏江的是看不上我的。”流璃笑了笑,抬手轻抚怀中银鸟。
    望舒侧过头,警示性地瞪了一眼正在拿橘子逗宗梧玩的赤哲,继续道:“我们离这儿也挺远的。”
    “我家在白云湖,你呢?”少年笑吟吟道。
    “我们从三仙潭而来。”望舒颔首回笑。
    白云湖居于昆仑山下,虽只是个小湖泊,但昆仑山巅有龙池,那襄屏江水君料想也是冲着那昆仑山的龙池才邀请这少年的。
    不过那龙池所度化的龙几乎都归顺于天庭去了,较之海中的正统龙族要稍低了那么些档次,海里的向来是不怎么承认那昆仑山的龙和他们是同族,但奈何龙池是天庭所设,加之四海现在分裂,各个看各个都不顺眼,论实力难以与天庭抗衡,故而海中龙族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谁让那天庭把那些龙池度化的龙都拿去当坐骑或附兽呢?!
    是个龙也忍不了这个气!
    上辈子宗梧便直接将那昆仑山龙池给封了,想化龙的都须得经过他的批准,重新肃整了一番龙族。
    少年眼若流璃,好似大海深处的那抹蔚蓝,看之便让人心生好感,而拥有这种瞳孔的……
    “冒昧问一下,阁下是鲛人么?”望舒问道,“啊,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少年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坦言道:“对,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
    “那……你是从东海来赴任的么?”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望舒道:“素闻东海鲛人善织,一双巧手闻名三界,今日倒是有幸一见。”
    望舒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问流璃,说来倒也奇怪,上辈子东海的鲛人一夕之间全部失踪,宗梧与他查了许久都不得而知其原因,久而久之便成了龙族的一桩悬案。
    而这件事,这辈子他或许能探查清楚。
    望舒还欲多聊些什么,宗梧却打断道:“我累了。”
    望舒先是一愣,随后不疑有他,对着宗梧温柔道:“那我们就先去客房。”语毕望舒对着流璃道:“我先与我们君上去休息,失陪了。”
    说完望舒便看向赤哲,赤哲忙道:“我还不困,我再和这位小公子聊聊,我还从没见过鲛人呢。”
    少年莞尔一笑,“好。”
    望舒腹诽,还说不是色胚。
    望舒与宗梧下了楼,大堂处多得是妖怪喝的东倒西歪,望舒避开那些醉汉,正欲去柜台处询问,那柜台的账房一见到二人便眼前一亮,忙招呼道:“二位客官是打算入房休憩了么?咱们东家都给安排好了,这是您三位的房间,三楼右转的甲乙丙就是。”
    望舒一时讶于夷辛的面面俱到,他与夷辛好像才只有一面之缘吧?虽是如此,望舒依旧是面不改色道了句谢,账房亲手将钥匙递上。
    宗梧忽而道:“两间房就够了。”
    望舒从善如流地退了一把钥匙,附和道:“我们君上既然说了,那就只要两间就好,麻烦你了。”
    掌柜忙道无妨,遣了位侍从便带着望舒与宗梧二人去了房间。
    房内装饰雅致,花草字画等一应俱全,恰逢月上枝头,窗口正对一轮圆月,清辉撒入屋内,更添几分别致。
    窗旁则是一座雕花大床,被褥铺了三四层,一看便软和地很,望舒想也不想,直接坐上了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喟叹一声:“嗳,真软。”
    宗梧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望舒这才反应过来,宗梧方才说他累了,自己这还占着床,忙坐起身道:“君上你等等,我去叫人打盆热水,洗完澡后你早些睡。”
    望舒想要起身,双腿却蓦地一酸,重又跌坐下来,宗梧小小的脸上眉头皱地更深,直接伸手去握住望舒手腕,强硬地将衣袖捋下,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上辈子望舒一旦不小心受了伤,哪怕只是擦破皮,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伤,宗梧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直看的他心虚不已,现在哪怕宗梧还只是一个小团子,望舒依旧是下意识地乖乖听话,不敢动弹。
    宗梧细细打量了一番伤口,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望舒:“嗯?不用道歉,我自愿的,而且这是不小心弄得,和你无关,千万别自责。”
    “是我太弱小了,没办法保护你。”宗梧垂着头,像一个被丢弃的小狗崽。
    “真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望舒笑了几声,想放下袖子,却被宗梧拦住。
    宗梧从颈上勾出那片赤鳞,静静地看了那赤鳞许久,才慢慢地将鳞片贴上望舒的伤口处。
    鳞片缓缓亮起红光,一股凉意驱散了伤处火燎般的刺痛,望舒眼见着那鳞片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最后化作一滩水,贴合上伤口处。
    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数息之间,血肉愈合,完好如初,方才通红的伤口仿佛丝毫不存在一般。
    望舒张着嘴巴一时未回过神,宗梧竟然将他大哥的鳞片给……拿来给他疗伤了?!
    龙鳞能治伤不假,虽不如凤凰血能起死回生,但亦是效用奇佳。
    而望舒亲眼见到宗梧有多珍惜这片龙鳞,现在他竟然拿来给他治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
    望舒一时心口五味杂陈,鼻尖有些酸涩,这一刻他忽然发觉,宗梧始终没有变,他一直都是将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给自己,就是这点滴中的关心与爱护,使得望舒一步步地陷入宗梧的龙巢,从而再难以走出。
    “你本可不必这样…只不过是一个小伤,最多留个疤,不会很痛苦的。”望舒头一回低声劝道,语调有些哽咽,却被强忍住。
    宗梧将望舒的双手并在一起,掌心朝上摊开在双膝双,随后缓缓地将面颊放在了那双始终温柔且温暖的掌心,小脸贴着望舒掌心缓缓摩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