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的缎带,一看便可知其乃是稀世珍宝。
老龙见到来人之后面色一松,龟丞相见状忙躬身引退,待退到门前,殿中传来阵阵巧笑与珠玉宝石相撞声,龟丞相转头深深地看了眼龙宫,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离开。
另一边,三仙潭,水君府。
“那是我娘给我的,破了就没得穿了。”宗梧带着一些破罐破摔的意味道。
望舒知道宗梧一开始就在摆架子,为的不过是隐藏自己的不足与弱小,好让自己不被人看低,被折辱。
但望舒几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底子,宗梧也放弃了挣扎,好似早已习惯了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
望舒心情复杂地将手上的衣服重新叠好放到一旁的柜子中,转身走到宗梧身前,单膝跪下,扬起头来,漆黑双眸仿若蕴含了温柔的星光,似是一泓春水般将宗梧包裹其中。
“君上,我从今往后就是你的副手,而三仙潭虽是你的统辖地,但同时也是你的家,你不需要担惊受怕,强作坚强。”
望舒的话语坚定而嗓音温柔,午后和煦的日光洒落进三仙潭,清澈潭水似宝石一般折射出白芒,风轻拂过水面,波光粼粼,连带着水君府里的水波都好似春水般温柔且舒适。
望舒伸出手,掌心向上,将宗梧从始至终一直紧握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嗓音清澈却笃定道:
“三仙潭只是一个开端,乃至于北海亦不是所有。”望舒稍稍一顿,宗梧面露不解,然而紧握的小手却是缓缓张开,与望舒的掌心相贴合。
望舒的声音似是暮春时分午后和煦的日光,裹挟着春风,吹开宗梧内心深处紧闭的一闪大门,将久违的暖阳带入他几近荒芜的心境之中。
“你将来会入主四海,成为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龙神,四海都会以你为尊,人世都将称赞你的丰功伟绩。”
“天地间,你将会是旷古以来唯一一条一统四海的龙神。”
望舒不曾哄骗于他,这一切都是曾经的宗梧所经历并且享受的荣誉。可惜他对于龙族中心怀不轨之徒的镇压被扭曲成残暴不仁,也因宗梧他沉闷的性格,放任的态度,导致事态一度颠倒,直至小蛟的出生,宗梧束手就擒……
望舒眼神微动,看着宗梧。
宗梧双唇轻启,眸中不掩惊讶。望舒期待地看着宗梧的双眼。
宗梧却缓缓垂下眼,避开了望舒炽热的目光,将小手收了回来,闷声道:
“你可以先退下了。”
第3章 轻启门扉
自从望舒那日一番真情实感的剖白心迹,被宗梧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后,他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闭门羹了。
望舒躺在自家门前的藤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头澄澈的湖水,像条半死不活的鱼一般露着肚皮。
一连好几日,他有空就往水君府跑,奈何水君府的大门就像黏住了一般,任他怎么敲打都没反应。
望舒烦躁地挠了挠头,他怎么就把钥匙给落里面了。去问问龟老有没有备用的么?
龟老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也好几日不见人影了。望舒叹了口气,放下手臂撑着面颊,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外成群结队游过的小鱼。
宗梧一来便将自己关在水君府里,不召见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见,众人起初还有些担忧,但见宗梧闷不吭声,似乎打定了主意不闻不问,故而众人也不再将他当回事,一切如常。
“舒儿,今日不去水君府了么?”一名面容和蔼,略显老态的妇人走出家门,看见在院中懒洋洋晒肚皮的望舒好奇问道。
“去,但现在还太早,下午再去。”望舒道。
根据他多日来的经验,上午去吃闭门羹的可能性是十成十,下午去还能听见府邸里头有些声响,说不准宗梧心情一好,就让他进去了。
虽然进去了多半也是继续大眼瞪小眼,但望舒不能放任宗梧这般颓废,须得尽快帮助他重拾信心,融入大家伙才行。
而第一步,就是要与宗梧尽可能地多相处,让他习惯自己待在他身边。
“也好。”妇人沉吟片刻道:“你等一下。”
语毕妇人便转身进了屋子,过不多久,妇人便抱着一套青色的棉布衫走了出来,抬手轻轻扫去衣衫上的线头,笑着对望舒说道:
“你上次说水君连衣服也没带,刚好这里有一套新的还未穿过,你今天就拿去给水君试试,哪里不合身再拿回来我改改。”
望舒闻言懒洋洋地抬起一手,妇人将衣衫放在他掌心上,望舒手一沉,忽然问道:“这不是我的衣服么?”
“给你你穿过么!”妇人柳眉倒竖,凶了一句,望舒立刻安分了下来,讨好笑着道:“哎呀,干娘的手艺是整个三仙潭里最好的,水君肯定会喜欢。”
妇人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嘴角却止不住地轻扬,随口道了句“我进去了,别忘了这事啊。”
“一定一定。”望舒忙答应。
妇人一走,望舒面上的笑容便逐渐浅淡起来。
妇人名为素娘,乃是他的义母,素娘为人善良,一生未嫁,只收养了最初尚是一颗鱼卵的望舒,之后便一直视若亲子。
而她的上辈子,却是早早地便去了,说起来乃是因着当时三仙潭底凭空而现了一道漩涡,听人说义母是为了救水君而被卷入漩涡中不知所踪。
望舒几乎在人间界的各条大江大河中找过,都一无所获。直至宗梧倾四海之力派遣水族多方查找,才在一座雪山中找到了一具疑似是他义母的尸骸。
而这次,他一定要弄清楚那怪异的漩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漩涡必定与宗梧有关,难道上辈子的那群恶龙这么早就盯上了宗梧?
不应该呐,宗梧现如今也不过是个孩子,任谁也不信他以后会搅得四海,乃至这天地间都动荡不堪。
望舒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且慢慢来吧,就算不能弄清楚漩涡的来历,这回他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因此而丧命。
“望舒!”门外忽而传来一道清澈少年声,望舒侧头看去,只见康凝正抱着一摞厚厚的书册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来,口中还不断念叨着:“望舒别看了!快来搭把手啊!”
“你抱着这么多书来干嘛?”望舒上前接过书册,放在一边,随手翻看了几页。
“这是……呼,这书是龟老让我来给…给你的。”康凝双手叉腰,显然是累的不轻,大口喘着气。
“铭册?龟老都做好了?”望舒只翻了几页,便看到书页中已经按照房屋分化好格局,将人名都写了上去。
难怪龟老几日不见人影,这是闭门写铭册去了。而这本该是他的活儿。
望舒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梁,将书页合起放在一边,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午就送过去。”
“嘿嘿,好说好说,给点表示就可以。”康凝三指凑一块儿搓了搓,笑的满脸鸡贼。
望舒眉梢一扬,抬手便拍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