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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永泰帝心中有一丝丝的不安。对于一个生性多疑的帝王而言,若是储君的言行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或者背着自己与他国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那么,这个帝王的心中定然只会生出更多的怀疑与防备。
收敛了心中震惊,永泰帝非但没有挑剔她的无礼,反而眼角含笑地开口,谁都没有注意到帝王眼中方才深不见底的狡黠计算。“先前九儿只说在江湖上与你结识,视为知己。朕倒是没想到,一向被我们羲国视为战神的宸王,竟然能被你所伤。不过,宣国既然接受了羲国的联姻国书,你可愿做我羲国的太子妃?”
“雪晴对太子殿下并无儿女之情,只把因缘际会,有过几面之缘。对于伤到太子一事,晚辈深感歉意。”完全忽视君沐宸看向她的期待目光,毫不迟疑的回答。身为一国公主,她身上背负的是宣国的江山,正如将来有一日君沐宸或许也要承担起羲国的社稷一样。为君为上者,从来都没有轻言儿女情长的权力,大争之世尤其如此。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无可奈何的抉择,与其纠缠,倒不如在情思未发之时便斩断了吧。
并无儿女之情?这样的直白倒是暗暗刺痛了君沐宸,他心中暗自气恼,依稀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在座大胆一些的,看这女子对永泰帝拜而不跪的态度,联想到先前朝堂之上与宣国联姻之议目光中的神色纷纷变成了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为天下计,宣国愿与羲国缔结婚书,只不过,雪晴尚在孝中,国中忠臣皆以为此时不宜完婚。”雪晴如实说出了宣国的意见。
宸王府东院,千竹苑。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却贵在清静雅致,院中遍布的绿竹不仅很好的消散了暑热之气,也给这居所平添了一分别致悠然。院中通过一扇月亮门与王府的正院连接,又在东边的院墙上独辟了一个院门直接通到王府外的大街上,因此虽然是府中苑,倒是的确如君沐轩所说,独门独户,互不打扰。
自从上次宫宴以来,雪晴住到这千竹苑也已经好几日了。两国婚书一旦定下,剩下的还有昭告天下的诸多事宜需要商定,因此,最近莫不平和林潇然他们都在忙前忙后。倒是雪晴百无聊赖,近几日,雪晴白天不是看看书就是到天京城里逛逛,便也自得其乐。
“杨姑姑好!”君沐轩没有走王府的大门,反倒是寻到了千竹苑的院门溜达着进了院子。“苏姐姐可在?”
“九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杨姑姑福了福身子,君沐轩这个时候到来的确是出人意料。正在院中侍弄花草的石榴和芍药闻言赶紧行了大礼。
“今日是九儿生辰,父皇和母妃晚上会在宫中设宴。此番前来,自然是请苏姐姐进宫赴宴的。”嬉笑之间,君沐轩已经绕到了回廊轩窗旁,见雪晴正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着什么。
“九儿生辰,我自然要备上薄礼奉上,只是这入宫赴宴倒是心领了。”雪晴搁下笔,一副千竹凌风图已经跃然纸上,只见画上竹竿节节分明,迎风而立,洒脱之间又带着飘逸坚韧之姿,看似只是简单的几笔勾勒,其中意境却十分值得回味,足见作画者功底。画上提着一首小诗。落款便是苏雪晴贺木九儿十六寿诞,作咏竹。
“风来疏密自疏狂,霜寒风雨不自嗟。生来不为俗情苦,化作笛音性高节。”君沐轩十分自然便朗声读出了画上的题诗,“诗倒是好诗,画也不可多得。苏姐姐莫不是就用这一幅诗画打发了我?”
君沐轩心知雪晴不是一般女子,原以为她只是个武功高强的美人,现在看了她的诗画,心中更加为她的才情折服。见雪晴特意作了千竹凌风图为他贺寿,心下暗自欢喜。尤其见她落款未称他为王爷而是依然称他木九儿,便知雪晴并未因为他的身份而与他有所疏远,心下更是将她认作知己了,便也不再坚持请她入宫,可嘴上却仍然不屈不饶。
“知道我们的九王殿下手痒痒了,不如奏一曲琴,为轩王舞剑助兴,如何?”雪晴苦笑,倒是真拿着这个稚气未脱的轩王没有办法。
“还是苏姐姐最知九儿心意。”君沐轩一个好看的旋身,便已经拔剑出了鞘。
琴声如水一般流泻而起,如一湾清溪从崇山峻岭之中蜿蜒而出,之后渐渐急促,仿佛风雨大作,惊涛裂岸,转而铿锵如锤,如同大漠之上一抹如血残阳,狂风肆意卷起黄沙四起,万骑驰骋,铁马金戈。
君沐轩的剑势亦与这琴声交相辉映,起势舒放闲适,随着琴音越急剑势也随之而变,君沐轩足下凛冽生风,面色疏狂得意,剑气挥洒纵横,最终仿如亲临战场,万众搏杀,马蹄声碎。
忽有一缕笛音与琴声应和而来,初时清脆悦耳,幽远空旷,可是跟随着琴声的变幻也逐渐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待到琴声接近尾声,那笛音便也如晚风拂柳,渐飘渐远,只余回声在空中久久萦绕。
“四哥怎么来了?”伴随着最后一招收势,君沐轩回剑入鞘。刚才笛音响起之时,他就已经发现君沐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千竹苑的门口,只不过在翠竹的掩映下之前并未察觉罢了。
“本来想替你来请你的苏姐姐晚上去赴你的寿宴,如此看来,倒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