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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父子渐有嫌隙,那样温暖的感动便再也不曾有过了。想到此处,永泰帝关心得走到君沐宸面前:“把上衣脱了,让朕看看你的伤。”
君沐宸推却道:“父皇!不必了,儿臣伤势严重倒说不上,只不过与以往战场上的刀剑外伤不同,那女人内功深厚,这内伤我回府后调理两三月便无碍了。”
“调理两三个月还说伤势不重?让朕看看!”永泰帝闻言更是对他伤势伤了心,此时已是不顾君沐宸推却了,又不耐烦得对内侍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宣太医。”
君沐宸脱掉上衣,永泰帝只见一剑直刺右肩,那伤口倒是极薄极细却又极深的,一看就是被极为纤薄的利器所伤。怕是路上行军颠簸的缘故,原先包扎好的地方如今又渗出血来。还有一掌拍在胸口,怕就是这一掌让他受到内伤的,现在还能依稀见到君沐宸胸口处的掌印。想到那婧瑶公主之前既然能化名为苏雪晴行走江湖,据当时君沐轩所言竟是能够力敌洛桑子的,内功深厚当然也就不足为奇了。太医赶来,细细诊了脉,得出的结论与君沐宸所说无异:内伤颇重,需得好好调理,外伤倒是并未伤到要害。见太医正要给君沐宸重新处理肩上伤口,永泰帝沉声道:“你们都退下,朕来替他上药包扎吧。”
永泰帝细细替他处理好了伤口,听见君沐宸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痛极,说道:“若是疼,你便喊出来吧,朕屏退了左右,无碍。”
“多谢父皇,儿臣不疼。”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是永泰帝自小教他的,更何况从小在军营中打磨,君沐宸的坚毅果敢亦非一般人能比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重新替他包扎好,永泰帝随手脱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外袍给君沐宸披上。此举让君沐宸一时惶恐,连忙要起身推辞,却被永泰帝按回到了椅子上:“是朕亲自给你披上的,他们谁敢说什么?冬日寒凉,若是再着了风寒你这内伤就更难养了。”听他这么一说,君沐宸便也不再推辞,永泰帝继续说道:“宸儿,算来我们父子竟是有很多年未曾这么亲近了吧。”君沐宸知道他话中所指,一时不敢答话。永泰帝,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注定是孤独的,可怜的,他的可怜就在于他的位置太高,高处不胜寒,普天之下没有谁敢跟帝王作对,哪怕是他的这些至亲的儿子们,也只是敬他畏他,可怜就在于就连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或许是见到君沐宸身上的伤让他忆起了过往,又或者是日前传来的宣国成和帝崩逝的消息给他带来的震动,又或者是他日渐衰老的身体提醒着他时光的无情,此时的永泰帝倒是很愿意向这个儿子吐露心声:“我和苏明诚斗了一辈子,临到头他倒是比我先走了。人啊,盖棺定论,若是让朕回过头来看看,朕这一生亏欠的唯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永泰帝未曾言明,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也几十年前。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宸儿,朕知道你虽常年领兵在外,对于朝堂上的关注却是从未放松过。对于朕一直以来偏宠独孤一门,你心中是不是有所怨恨?”
未料到永泰帝会这么直白,君沐宸低头道:“儿臣不敢。”
不敢?这两个字让永泰帝明白,曾经与君沐宸之间亲密无间的父子之情,再要找回已经很难了。在君沐宸的心中,自己首先是一个帝王,然后才是他的父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他首先是不敢二字背后的敬畏,其次恐怕才能谈的上父子之情吧。思及此,永泰帝心中微凉。他叹了一口气:“罢了。”在永泰帝的心中,要做一个千古帝王,便不可为情所累,看来看去,恐怕也只有君沐宸在这一点上是最像自己的,自己没有完成的事,今后恐怕就要寄希望于他这个皇七子了。
君沐宸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披着永泰帝的外衣出了宫,这样的信号无疑引起了朝堂上的轩然大波,一时之间,永泰帝有意立君沐宸为太子的传言四起,朝中一些趋炎附势之徒渐渐注意到了这位军功卓著却一直生性淡漠的皇子,甚至有意要结交起来。只不过君沐宸却以伤重为由闭门谢客,也不参加朝会,只是安安心心地在他的宸王府中养伤。这段时日,君沐宸也的确清闲了下来,除了心腹的暗卫探子报告一些重要事情,平日里便只在府中看看书,又或者与姬妾们赏乐听戏,倒是好不惬意。
“王爷,昭王和轩王殿下来了,说是此番前来不议朝政,只想探探王爷的伤,以尽兄弟之谊,未免给王爷添麻烦,方才还是从偏门入的王府呢。”谢迪是宸王府中的老管事了,对于府中什么样的事应该怎么应对,什么样的事需要报给君沐宸知晓,十分懂得把握分寸。
因近日养伤的缘故,君沐宸此时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常袍,肩头再搭上一条白貂毛的披肩,一副居家打扮倒是十分宽松舒适。宸王虽然平时里严肃了些,但对待府中上下倒还算宽厚,笑道:“他们都为我考虑这么周全了,岂有不见的道理。请他们进来吧。”
“听闻七哥昨日漏夜回京,伤势却是不轻的,修养了这几日可好些了?”君沐轩大大咧咧的性子向来不记事进来一见君沐宸模样,便关心得问道。哥哥们忙于军国朝政之时,他倒是在宫中得了闲就练剑,这一段时间以来倒也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