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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瞪得很大。
    我歪歪头,俯身靠近他,有点不解:“你在怕?怕什么?”
    他不说话,躲避我的视线,掀开被子想下床。
    我扯住他头顶稀疏的头发,不让他动,轻声安抚他:“我敬爱的爸爸,你不是吵着要见我吗?躲什么?”我头上流下来的血滴到了他脸上。
    他脸皮抖了抖,不敢动了,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惊惧。
    我松开手,抽出旁边的纸巾轻轻地把他脸上的血擦了。
    “等你出院,我会亲自送您回老家。”
    “不行!你不能这样!”他情绪激动,“我老远赶到这儿来,就是让你这么对老子的?!你现在这么有钱,居然连自个儿的老子都不肯养?”
    我微笑着:“您要是觉得老家的房子不好,我出钱给您推了盖栋别墅,如果懒得做家务,我给您雇几个佣人,要是偶尔想出去旅游,我给您订头等舱的票......”
    他打断我的话:“我不回去!”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似乎已经镇定下来:“现在是法制社会,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绑回去!”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不再理会方智,挂了电话。
    我把门一打开就看到了纪淮。
    他还穿着白大褂,气喘吁吁的,刚刚放下手机,还抬起一条腿,看样子正准备踹门。
    看到我满头血,纪淮懵了。
    他没顾得上看病房里是什么情况,手忙脚乱地扶着我要去包扎。
    我意识有点不清,看东西开始重影,眼里全是纪淮那双通红的眼睛。
    脚下突然腾空。
    我吓得差点喊了声“卧槽”。
    然后发现是纪淮看我走路不稳,把我公主抱了起来。
    公主抱。
    操,虽然娘了吧唧的,但抱我的是纪淮,我就不会计较这些了。
    别说,虽然他比我矮几厘米,但抱得很扎实,让我很有安全感。
    噢,这该死的男友力。
    看着纪淮忙前忙后,我有点后悔。
    后悔当时没躲开花瓶。
    纪淮给我上药包纱布的手抖得很厉害,一个劲儿地问我弄疼他没。而我坐在窄小的病床上,不厌其烦地回答“不疼”。
    他的声音也在抖。
    我的裤子突然被一滴水打湿。
    我抬头看去,对上纪淮哭得湿漉漉的一张脸,眼眶红通通的。
    看到我动,他皱着眉斥我:“别动啊!”有哭腔,不像责备,反而像撒娇。
    我坐着没动,盯着他:“小淮......”
    他一下捂住我的嘴:“你先别说话。”
    纪淮包好伤口,放下手里的砂布,轻轻地吻上他捂着我嘴的那只手背。
    我与他隔着一个掌心的距离。
    纪淮不是个主动的人,起码在谈恋爱的时候不是。他做过的最主动的事止于今早偷亲我额头的程度。
    我不知道他是保守还是单纯的害羞。
    如今纪淮的脸近在咫尺。我能看清他微卷的睫毛,低垂的双眼,白白的皮肤。
    我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激动坏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纪淮这来之不易的主动。
    第8章 受视角
    今天的同事们变得很奇怪。
    我从踏进医院到走进办公室,赚足了回头率,许多人很小声地在我背后谈论着什么。
    直到我逮住一个平时跟我比较熟的小护士问出我的疑惑。
    小护士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让我去看微信群里。
    除了一个工作群外,医院还有一个聊天群,里面全是跟吃喝玩乐有关的闲聊和一些八卦。
    昨晚被方叙白温柔地日到了半夜,累得马上就睡过去了,根本没有心情去看手机。
    鲜红的“99+”正搁顶上放着,群里还有人在聊。
    我点进去开始爬楼翻聊天记录。
    一水儿的“卧槽”和“这是真的吗”。
    期间不同的人艾特了我很多次。
    然后我冷不丁看到“txl”和“恶心”几个字。
    那一瞬间,我浑身上下凉透了,脸色死白,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的手指僵硬,机械地翻着聊天记录。
    翻了十多分钟,手也酸软了,终于看到引发风波的罪魁祸首——几张床照。
    主角是我跟前男友陈想那个傻、逼。
    我和他没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这几张所谓的床照,就是我和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房,我揍了他一顿那次。
    照片里他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脱光了衣服在亲我,而他身下的我衣衫半挂,一脸“意乱情迷”。
    我发誓我当时真没有做出任何淫、荡的表情,我只是有点懵逼和茫然。
    但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氛围,让我的表情看上去就很像那么回事。
    我脑子里嗡嗡的,手脚控制不住地发软,有种无限下坠的恐慌感。
    我点进发照片的那人的名片,什么线索都没有,可能是个新号,也可能是个小号。
    不知道是怎么进群的。
    我第一反应是联系陈想。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喜欢偷拍我换衣服,甚至瞒着我在我家厕所和卧室安装过针孔摄像头,还在网上上传过他和他那些床伴的“纪录片”。
    我有理由怀疑照片是他从偷拍的视频里截下来的图。
    分手了这么久,因为记不清,他的电话号码在我脑海里有了好几个版本。
    在连续打了七八个电话,说了七八句“对不起打错了”之后,终于打对了。
    谁料那狗玩意儿听到我说我是纪淮,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我还有几台不大不小的手术要做,忙不过来,郁气憋在肚子里不上不下,接受了无数异样目光的洗礼,一直等到下班回了家,才坐在沙发上重新联系陈想。
    这次他没挂,只是面对我的质问时矢口否认自己是发布截图的人。
    这相当于变相承认截图是从他那里流出去的。
    这时候再责怪他已经无济于事,我又问他有没有给什么人看过。
    陈想似乎也很纳闷:“这......我没有啊......”
    我沉默着。
    他察觉出我不相信,连忙辩解:“我真没有,一般我给人看的都是尺度很大的,你跟我那段又没什么亮点,我只是忘了删......”说到后面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渐渐变小。
    他在撒谎。
    我:“明天周六,下午两点,城北咖啡馆。不来我就在网上传你的片,附上你的详细信息和画像,拉你陪葬。”
    陈想气急:“你......”
    我挂了电话,手在发抖。
    陈想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说明发截图的那人可能是他的熟人,总之交情不浅,而且跟我还有仇。
    我试图加那人微信,意料之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