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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就走流程处分,这样动用私刑不合法...”
冯德文一听,更是来劲:“刺杀狱警,我给他点小教训不应该吗?”他将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在众人面前展示道:“而且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吗?他是‘奸杀犯’,死有余辜,我这只是为了帮助他改造自己,重新做人。还有谁有疑问?”
别说奸杀,就是强奸犯在监狱,也是要被恶意整治的。加上冯德文的背景摆在那里,狱警们纷纷噤了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浑身青紫的男孩。
沈高原想要争辩,可光是忍受铺天盖地的拳脚,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时,齐兴隔着老远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团,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沈高原的声音。
糟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那方向狂奔。他拨开人群,看到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几乎要跪了下来。
“高原...高原...”他轻唤着男孩的名字,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齐兴怒不可遏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冯德文,咬着牙骂道:“你个畜生!”
“你是什么东西,信不信连你一起打!”
一双好看的下垂眼眯成一条细缝,他上下打量着冯德文,像是在看什么奇异的生物。齐兴冷笑着说用下巴指指右上角的摄像头:“你做的一切可都记录在那里。”他看向那群旁观的狱警:“不出意外,今年这个晋升名额是这位关系户的。但是有了监控里这样的证据向上级举报,这个机会就可以属于这里任何一个人。我看大家都是年轻人,应该不满足于在这里天天与我们这些罪犯为伍吧..."
“你住嘴!”冯德文像是被戳中了软肋,急得直跳脚:“谁敢把这个事儿捅出去,就是跟我们冯家为敌!”
他被一个犯人的三言两语勾的丑态毕露,已经有狱警憋不住笑了。
但冯德文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故作从容地说:“监控,我可以去删,但是在这之前,”他掏出警棍,逼近齐兴:“老子要好好教育教育你怎么做人。”
糟了。
虽说冯德文这草包要真打起来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在众目睽睽和监控之下,他若是有一点反抗,极有可能被这人充分利用,落下把柄。可不还手,就只有挨打的份...齐兴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冯德文并不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他举起警棍,一阵凉风袭来,齐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须臾间,齐兴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闷哼一声,他睁开眼一看,竟是昆布!
那一棍下手极狠,齐兴清清楚楚听到男人的胸腔传来一声贯耳闷响,要是落到自己身上怕是半条命都送了。不等对方做出反应,昆布转身抓住冯德文的小拇指轻轻往后一别,警棍便“咚”得一声落在地上。
冯德文痛得惨叫连连,昆布看够了他的洋相才蓦地松手。
“你!!你竟敢跟我动手!!不要以为有监狱长撑腰我就不敢搞你!”冯德文这话一出,旁边的狱警脸色立刻变了。其中一个直接冲上来捂住他的嘴,朝昆布充满歉意地笑了笑:“冯队长不太懂规矩,布哥抱歉抱歉。”
昆布是A城监狱的禁忌,没有人看过他的档案,也没人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每个人从进监狱工作开始,就好像都默认他是这所监狱中特殊的存在。然而多年来,不是没有挑战他权威的人,只不过那些人很快就会被处分甚至开除,所以打架传闻他的后台是监狱长。
而且更奇怪的事,这所监狱几百号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在这里干超过五年,大多数人两三年就会被调走,有关系的晋升,没关系就调到其他监狱。
就好像有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
“你带他先走,这里交给我。”昆布对齐兴说。
齐兴一颗心都系在沈高原身上,听到昆布这么说,他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解开衣扣准备脱下上衣给沈高原披上,却被男人按住了手。
昆布三下五除二解开盘扣将宽大的对襟大褂,露出结实的腹肌和饱满的胸膛,银色挂坠在黝黑的皮肤上泛着冷光。他将上衣丢给齐兴,后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衣服裹在沈高原身上,背起他拔腿就跑。
“齐兴哥哥...是你吗?”耳畔传来微弱地声音。
齐兴以为是自己跑得太快,颠到了他的伤口把他痛醒了,立即放慢了步伐。他气喘吁吁地说:“不怕不怕,马上就到医疗室了,你再坚持下。”
沈高原睁不开眼,但并不难听出齐兴的声音。他嘲弄地笑了笑,说:“又是你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你喊我一声哥,救你是应该的。”
身后的人没说话,齐兴想着他是不是又昏过去了,试探性地喊道:“高原?”
沈高原这才缓缓开口:“齐兴哥哥...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好人...”
齐兴想到他倒掉碘伏支走许医生的事,下意识的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他犹豫着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偷听了你和许医生的对话。”
齐兴呼吸一滞。
沈高原的声音轻轻的,像春天的风:“我一直以为我娘已经换了肾,只是没有痊愈所以才没能来看我...其实我现在想一想,杀了那个人渣又能怎么样呢,我娘也不会活过来了。”
“是啊,你要是杀了他,你就是真正的杀人犯,为了个畜生毁了自己,不值得。”
少顷,沈高原突然说:“齐兴哥哥,我有个秘密。”
齐兴停下脚步,将背上的男孩往上颠了颠,喘着气道:“你说。”
“其实我...喜欢许医生。”沈高原的声音不复刚才的平静,每个字都充斥着悲伤:“他是这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从见到他那刻开始,我就喜欢他。那天...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他却单独把你拉出去说话。当时我明知道自己这么脏的身体配不上许医生,可是还是忍不住嫉妒起你,所以才偷偷跟着你们...”
齐兴心都揪在了一起,立刻反驳道:“你不脏,没有人比你干净了。”
可温热的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里,痒痒的。
沈高原哭了。
他声音颤抖地不成调,字字句句尽是悔恨:“不是的,没有人比我还脏了。以前我还可以骗自己,说自己是被逼的…可这次呢…”他悲哀地鸣泣了一声,似是快要说不下去。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