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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说起。上任边将年老请辞,家尊三个月前从京城赶赴边疆接任,抵达边关不过月余,军内事务交接完毕不久,对附近军民尚不熟络,便听闻国界内刁民造反。细问原由,原来是因为农民拒缴粮谷所致,引发摩擦,以致伤亡,而导致暴?乱。”
    玉雯道:“我洛国土地肥沃,风调雨顺,粮食应有尽有,这么多年,我从没听过哪里有拒缴粮谷的事,为何会有人缴不起粮税呢?”
    段未央道:“家尊与末将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与邻近县府查访,方知是因汘河决堤,淹没粮田,导致绝收所致。近期正是稻谷成熟之时,被洪水冲压浸泡,七八个县城颗粒无收。”
    玉雯道:“洛国乃水上之国,治水有方,从不曾听闻洪水淹没粮田之事。且一口气淹没七八县,决口必定很大,汘河堤岸牢固,怎会决口?”
    段未央道:“家尊与末将亦有此疑,因此命人查看,发现决口应是人为破坏,便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不料,未及审讯,那几人全都咬舌自尽。出了人命案子以后,农民越闹越凶,七八县的农民共有数十万人,家尊担心持续恶化,不得不出兵镇压。”
    玉雯道:“难道农民闹事,闹到了边境上?”
    段未央道:“正是。岱国不知为何,得知境内官民冲突,趁隙屯兵于关外,且用乱箭射了文书过来,唆使国民打开关口,协助农民对抗官军。那时官民争执剧烈,已然失控,就有几个胆大愚昧的,果真带人打死关口守军,与敌方合力开了国门。”
    玉雯此时才领悟,那日皇帝赶她出宫,双阔手里拿的鸡毛信,定是岱国打入国门的消息。又想到,段氏父子不忍屠杀国民,农民是为自救才通敌卖国,但听起来总觉得早有预谋,因此问:“如此看来,关窍在于究竟是谁挖开了汘河河堤,会不会是岱国人?”
    段未央道:“末将与公主所见相同,因此家尊已差人去调阅近年从岱国入境的通关牒文存档副本,稍后或可见端倪。”
    说着,已进入段未央的营帐,玉雯道:“敌军现在何处?”
    段士鸿插嘴道:“今我军与敌军划江对峙,岱国军马常年深居山林,不善水战,不敢过汘河。岱军定然隐在对岸山丘树木之中,待我军渡河,他便中流出击,因此不敢冒进,留待救兵策应。”
    玉雯隐隐觉得生气,语气情不自禁有些带刺地说:“这么说,自从敌军入境,你并未与之交战,故意退兵八十里,凭江以待救援,让岱国军马在我洛国境内长驱直入?”
    段未央连忙替他爹辩护道:“倒不是故意退兵,家尊虽然想战,但敌方使了个毒计,家尊下不得手。岱国统军元帅,是他们当朝储君葆嵘,此人暴戾狠辣,恩将仇报,围困我国农民为开路先锋,所到之处,家尊不愿残杀国民,因此退兵。”
    想起因段士鸿的婆婆妈妈,父皇被困京都,玉雯将手中茶杯摔得粉碎,手指段士鸿怒道:“混账!皇上命你镇守国境,是让你保境安民,你呢?保境了吗?安民了吗?哪怕你能做好一样,父皇也不至于如此忧心!割地八十里,弃民数十万,你还有脸说划江对峙!”
    段士鸿和段未央跪地听骂,不敢吱声。
    此时,传信兵在帐外低语道:“将军,查询关牒的人回来了。”
    段氏父子不敢接话,公主道:“让他候着!没有我的话,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传信兵连说了几个“是”,急急跑了。
    玉雯道:“你们可有退敌之计?段士鸿,你先说!”
    段士鸿年纪颇长,且得皇帝信任,没成想在战场上被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丫头骂得狗血淋头,有些心灰意冷地说:“末将以为,保境安民若得同时兼顾,是为上上策,因此臣主张,与敌僵持,岱军长途奔袭,重兵十万,必不能久,待他粮草耗尽,必自退兵。保境安民可……”
    玉雯不等他说完,早气得浑身乱战,喝道:“邓平!给我掌嘴!”
    邓平颇通军事,已听出了其中门道,也不赞同段士鸿,因此上来扇了他几个耳光。段士鸿老泪纵横,伏地不起。
    玉雯又道:“段未央,你说!”
    段未央俯伏泣道:“家尊是主将,末将只得听从主将将令,不敢有违。公主若有良策,跪乞赐教家尊,念家尊年迈,宽宥则个!”
    玉雯哪里肯让,冷笑道:“你要弃国不顾做孝子是吧,好!我把你两个都斩了,成全你!”
    段士鸿吓得额头磕出血道:“犬子多次进言,主张破敌,是老臣顾念国民,又兼两军势均力敌,贸然渡河,损失过半再与敌激战,必败无疑,因此训饬多次。罪责都在老臣,犬子无辜啊!”
    玉雯道:“我且问你,若援军迟迟不来,又将如何?汘河以南,已非我洛国领土,与彼僵持,岱军或接济粮草,或劫我官粮,或自耕自种,长期扎根,然后打造船只,训练水军,你再等着与他水上交战吗?就凭你,能拦得住岱国虎狼之师吗?自你首次退兵,就该杀头!我不想再与你多说,绑下去,听候发落!”
    邓平上前把段士鸿捆了,绑在营外旗柱下。
    玉雯便告诉段未央,援兵已至,问他可有良策,段未央果真有计在胸,只是他十分听从父亲,未曾说出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