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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刺客的脚步声和手忙脚乱搭弓射箭声相互交织,似乎毫不影响刺客的判断力,刺客离宫墙越来越近。
双瞳自诩轻功卓绝,可跟在刺客身后,刺客多次被迫改道,却仍然相隔越来越远,刺客的轻功与他的剑法一样——离奇地可怕。
刺客在屋脊上稍微借力,一步飘出四五丈,眼看就要逃出宫去,却在宫墙内仅十几步处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屋脊龙首之巅,秋风吹着他的黑袍猎猎作响。
宫墙之上,冉敬半弓马步,长发飘扬,手持长弩,一双鹰眼顺着弓箭盯着刺客的喉结,浓眉深锁,左眉却断了一小节。
冉敬长弩一出,天地为之肃静。
刺客额头沁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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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宫里有刺客!您快躲起来!您怎么还收拾起行李来了?”
青罗宫的丫鬟们早已听见各宫姬妾使女们的惊呼乱窜声,都吓破了胆。雨胭是玉雯的大丫鬟,从小随公主一起长大,力劝公主藏匿,却怎么也不懂公主此时慌忙收拾细软的意图。
玉雯一边利索地把玉镯塞进“水雾纱”行李包,一边说:“刺客有什么稀奇?哪一次不是闹腾个把时辰就没音儿了?有双瞳在,小小刺客,何足挂齿!双瞳忙着抓刺客,我现在不溜出宫去,更待何时?”
雨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公主!您就饶了奴婢吧!每次您出宫不是被抓回来,就是被抬回来,还要关一个月禁闭,连累青罗宫三四百个奴才丫鬟一起受苦。皇上下了口谕,要是再让您私自出宫,就把奴婢连几个大丫鬟一起赶出去宫去呢。奴婢无父无母,出了宫,可怎么活呢。”
玉雯不听,只说:“有我在,你怕什么!”挽上行礼就跨出房门,刚到院落就闻见烟灰刺鼻,几处大火冲天,两三座宫楼外,一个黑衣人正与侍卫统领冉敬缠斗。玉雯低头一想,冉敬居然亲自出面,看来刺客本事不小。
细看之下,冉敬刀法凌厉,刺客剑法超绝,似在冉敬之上,苦于数百侍卫张弓在旁掠阵,刺客似乎渐落于下风。
玉雯忽而改变主意,反身回房,不想与赶出来的雨胭撞个正着。雨胭不及说话,脸上早挨了一巴掌。玉雯劈头盖脸骂道:“蠢猪!你眼瞎了吗!”
雨胭正要哭,玉雯一把拽着她的手腕进屋里,吩咐道:“叫所有人把青罗宫的灯火都灭了!快去快去!”
雨胭等人虽心中狐疑,不知公主又要耍什么心眼,手上却一点不敢耽误,不一时,青罗宫隐入一片漆黑中。
玉雯又吩咐:“你们都躲在偏房里,除非我叫你们,否则不要出来!”
雨胭带人在偏房藏好,她自己放心不下,悄悄躲在公主闺房外的门廊下窥视,只见公主把行礼绑在背上,钻入床帐,又放下帷幔,平躺睡下,并盖上了被子,于是越发狐疑,只是不敢声张,只得在暗处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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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敬的箭弩名为金刚弩,拇指粗的白铁硬箭像长了眼睛似的又快又狠,直射刺客喉结,刺客的轻功出神入化,眨眼不到,早已踏出一步。然而,这一箭只是幌子,第二箭才是夺命之箭,刺客脚底尚未踏实,箭簇离他喉结已不足三尺。
刺客的剑宛如白龙,以他宝剑之利,削断铁箭绰绰有余。然而他挥剑欲斩,那支五尺长的箭却似活蛇,轻飘飘地绕过霹雳一斩,沉甸甸地钻入刺客左肩胛,要不是刺客轻功妙绝,后飘三步,那重箭非射穿他的肩膀不可。
“好箭法!”刺客虽受了伤,心里却由衷地称赞。
冉敬见刺客负伤,更是持刀欺身而上。侍卫统领的刀是御赐唐刀,刀法是洛国皇室武学,造诣堪称精绝,奈何与刺客近身搏斗十几个回合,却未占到半分便宜,反而右肩胛被刺客的长剑挑破,血染青袍。
地面的侍卫越聚越多,只要刺客在某个位置稍作停留,即刻就会被冷箭射得千疮百孔。双瞳的钢钉颇有准头,也颇会挑拣时机,刺客稍不留神,就会被透体而过。冉敬的刀正面紧逼,他只等刺客露出半个破绽,就能在瞬间取刺客项上人头。
然而,刺客耳聪目明,更兼剑招舞得如梦似幻,凭借卓绝轻功在宫宇间上下翻腾,冉敬、双瞳等数百人使尽全力竟难近身。只是刺客肩胛受伤流血,久战之下,难免气力不继,又兼多次突围受阻,面目虽镇静自若,心下却有些急迫,因而剑招有所衰惫。
冉敬眼光何其敏锐,趁此破绽,宝刀带着雷霆之怒当头劈向刺客,同时喝问:“你究竟是何人?”
刺客不答,心念电转,想今夜处境已是插翅难逃。就在此时,他猛见不远处一座宫舍昏暗,在整个灯火通明的数百座后宫房舍中显得极其扎眼。
既然被高手环伺,逃生无望,找个暗处躲藏,再寻机逃脱未为不可,再不济,后宫佳丽皆地位尊崇,抓一个权当挡箭牌,或许也可扭转局面。一念及此,立即后仰飘出,躲开冉敬夺命一刀,在瓦片上一点,向青罗宫急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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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胭蹲在门廊下观望公主已有片刻,公主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睡着了,公主秋日睡眠极佳,一沾枕头就能入梦,公主在这样的战乱中安然熟睡,雨胭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公主心大,她不关心的事,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