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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
可是谁能带我回家呢?
秦风叔叔和小傲一定怕我知道真相伤心自责,只说了要带我走,却没同我说清楚我们为何要走。现在他们一定像一群无头苍蝇,被公孙临的人撵得四处躲藏,昔日鲜衣怒马的江湖儿女,因公孙临的算计,或苟且偷生,或认贼作父,现在又因为我的任性妄为,朝不保夕。
除了公孙临,我就是最大的罪人!
我蹲在窗脚下,无助地哭起来。
是我们信错了他!
床上有个洞
被囚禁在小院儿里的这些日子,我理清了很多线索。
皇帝忌讳权臣私下勾营结党,公孙临为了落得个两袖清风的好名声,从未与其他重臣有过私交。但他站太子那头,所以我被送去了国学院。我生性顽劣,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我送去国学院“接受教化”,我到了那儿,肯定也耐不下性子认真读书,公孙临为此常被先生请过去说道。
我心中猛一抽搐。
以我作幌子,根本目的是为了相互沟通交流一些更为重要的信息,譬如,献王陈齐到底有多大能耐?
我又回忆起先生每每看到陈齐鬼画桃符的作业,那表情乍一看像是失望透顶,现在细想,倒更像是失望之中暗藏欣喜。
而且不止是陈齐一人。国学院聚合了京城所有官宦子弟,公孙临想要与任一位大臣搭上线,都可以去国学院。
一丝丝,一缕缕,如斯缜密,便是皇帝起了疑心,也没有证据定他的罪。
屋子外面淅淅沥沥落起雨来,打在树叶子上,哗哗作响。
人心险恶若此,久留于世有何意义?活下来,只会给公孙临多一个残害秦风叔叔的筹码。
我唤了玉姑进来,问道:“我妆台上那些首饰呢?怎么?公孙临自己送给我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吗?”
玉姑声音低微,解释道:“将军说,那些东西放在屋子里,总归不太安全。”
哼。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我物尽其用。
我没有再为难玉姑,只对她说:“天凉了,你素有咳疾,当心着些。”
她微微楞住,木然地点点头,又轻声道:“姑娘,别和将军置气了。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一路过来,也不容易……”她突然就不说了,因为见到我脸色已经沉下去。
这世上,有哪一个人活得容易?
阿爹容易吗?
秦风叔叔容易吗?
认贼作父的我们,又都活得容易吗
玉姑说:“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来。”后就退到了门外头去。
一连多日,公孙临没再来烦扰我,府中也没有多余的闲人瞎晃。他们忙起来,就说明秦风叔叔是安全的。
中途我也见过公孙临一回,在我的小院儿门下。
他匆匆走过,看到我时便恁了一下,马上又继续往前走,还似没有瞧见。
我叫住他:“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他定下来看我,仍不作答。
我说:“太子不是好人,你帮了他,未必善果。”
他只是听听,头也不回地走开。
是不是像梦一样?
不久前,我还与他携手同坐在屋顶上,我看星空,他便看我。他搂着我,吻我,他别样诚恳的说,要带我远离京中是非。
而如今呢?
就只是一夜之间,我与他横亘了血海深仇。
纵使相逢应不识。他不认识面对他面目狰狞的我,正如我也不认识面具被撕破后的他。我想起那个为了我在雪地里跪求了皇帝一天一夜的二叔,那个为了我挡下一支毒箭、险些命丧九泉的二叔,想起为了我抛弃公主的二叔。
最后我还是清醒地知道,他为我做过的这一切都不是二叔对我的庇护,只是公孙将军丑陋的阴谋。
过往所有,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
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三日,万幸的是依然没有听闻秦风叔叔落网的消息,我长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第三日夜里,是宫中秋晏,每年这个时候,公孙临都要赴宴,今年当也不会例外。
在我筹谋之时,只听“咚”一声巨响,我床榻破出一个大洞。再定睛一看,见一人从洞中爬了出来。
陈齐?
陈齐!
我跑过去,竟一时难以言语。
从来没有料到,每次在我最危难的时刻,不顾一切前来搭救我的,都是陈齐。
我说不出话来,他也不许我说,伸出手给我,只道:“我缺席宫中的夜宴,此事是瞒不住的,公孙临耳目众多,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堵我们。我的人,只能拖一柱香的时间。”
我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声令下:“快!”
这次还是一样,他一说“快”,我就立马应下,似乎是一种条件反射。
这条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