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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用力去拉拽他。
陈齐看我的神色,是一别经年的哀痛,这是怎么了我们分别至今,不过月余而已啊!
白昼已然擦黑,原来宫里也有守夜人。
锣鼓敲得脆响,伴着小太监的尖声尖气:“亥时将至,宫门下钥,闲杂人等不可逗留!”
季洛说:“我们该回去了。”
对,该回去了,这个地方很可怕,我不想再多待。
“小混蛋,我这就走了。”
陈齐便微微挪开,让出一条路来。他总欲和我说些什么,终究没开口。
我便嘲弄他道:“真是听话,怕挨揍吧?”在国学院时,他可被我打怕了……
差点儿忘了,我再也打不过他了。
“臭流氓……”陈齐终是启开唇瓣,“以后我都听你的,别再打我了。”他笑得尽是悲酸,再不是那个春风得意的献王殿下。
守夜人又喊了老长一声:“亥时到,宫门下钥,闲杂人等速速离宫!”
我说:“小混蛋,我真的要走了。”
他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道:“好。我再去看你。”
我把头埋进季洛胸前,眼皮很重,竟昏沉沉睡去。朦胧之中,是陈齐杵在原地,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动不动,目送我离去。
又许多日过去,他说会再来看我,我便天天等着他来看。
约是二叔守我守得紧,或是老皇帝不准他再与我往来,一直等到入了秋天,终不见他人影。
第 39 章
辰时过后,街头的人越来越多。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得以安心休养耕织,家家户户有了存余,自然多了许多小贩。
我最馋的,还是陈齐带我去排队买过的那家烤鸡。
烤鸡贩子还认得我,笑脸相迎:“哟!这不是那位彪悍的小夫人吗?有日子没见您了!”
“嘿嘿!”我尴尬一笑,怕越描越黑,也无心再解释。
除了烤鸡,还有卖烤地瓜的,还有卖蒸包子的,整个京城里升腾起一股热乎乎的烟火气息。这感觉愈发像在自家,过着寻常日子。
我掏出一钱碎银:“给我包两只,最大的!”
两只我也不明为何要买两只。
“好勒!”小贩破例给装了两只,与我寒暄道,“我们摊子虽小,也是讲规矩的!原本说好了一人只能买一只,这不是看你夫妻二人都年轻体壮么?想必吃得也比常人多些吧?哈哈!”
他的眼神儿一如既往的差!我竟不如头一回听到那样反感。爱咋说咋说吧!大伙儿高兴就成!
我一人抱着两只烤鸡,蓦然就忘了该忘哪里去。
习惯使然,我蹦蹦跳跳,跑到了国学院,并且悄悄盘算好了等会该如何向陈齐炫耀……
站在门外头,听得同学们朗朗的吟诵声。
“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
声音很不整齐,还拖泥带水,末尾有一声扯高了好几个调子,我心中微暖,忽而生出笑意——那是陈齐的声音。他做人做事都颇为高调,然骨子里总是不爱计较的,纵然作怪,也极不自然。
我心下一惊,始发现从何时开始,已经这般了解陈齐。
“我根本无心与大哥争皇位,京城所有,于我而言不过是枷锁而已。”
他第一次对我说这话的时刻,目光寂寂,一洗往常的乖张,但那次我并未信他。
那是从何时起,就信了?
人间诸多事由寻不到答案,信一个人,或恨一个人,亦没有确切的缘由。如天云山上汨汨而流的清溪,不知其源,只见它细水长流,汇成深不见底的汪洋。
追忆之间,我已不知不觉有了笑意,这人间,又多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小立片刻,便至午时。
我撩开广袖,抬起手来准备扣门,且不料腾空而来一只大掌,牢牢将我的手腕扣住。
我惊慌初定,问道:“秦风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他使了个眼色,我便往身后看去,小傲和司程也在。他们说去接秦风叔叔来京城颐养天年,三人一同回京,应当是大喜之事,却只见得每个人都神情肃然,毫无半分欣喜可言。
我惴惴不安道:“出了何事?”
秦风叔叔并不松开我的手腕,力道更大了些。他似信非信地凝睇着我,哑声问道:“你真的那样做了?”没有给我解释的余地,又抓扯起我的领襟,“啪”一掌掴我颊上,顿觉天昏地暗。
“兰豆豆,你是不是贱?”
我呆了,定定看向他,十三年,我做了再过分的事,他也不会如此刻这般,用这等粗劣的言辞来责骂我。司程和小傲杵在我身后,都不敢过来扶我一把,想必秦风叔叔已是怒极,谁帮我都是死路一条。
他为何暴怒,我岂会不知?
“叔,是我的错!”我也顾不得脸上还火辣辣的疼,跪地便抱住他的双膝,“是我对不起阿爹临终前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