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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娇纵轻狂,除此之外,似乎都还不错。
“兰豆豆,真不打算留我?”
我说:“不留!”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能突然改变主意。他若是留下来,可以解乏,必要时还可以拿他要挟追逐我们的官兵滚蛋。
那天上午大家都睡到很晚,太阳也迟迟不肯升起,这使得离别尤其不干脆。
秦风叔叔亲自给他装了好些饼,说是路上可以解饿。陈齐一面赔笑,一面使劲儿往包袱里掏呀掏……
“你干嘛?”
“我在找你给我的东西。”他突然大笑,“哎呀!找到了!”
那只烤鸡我是偷偷塞进去的,怕窜了味儿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牛皮纸,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属狗的,鼻子真是灵!
“别猜了!这不是靠鼻子,是靠心。”
我踹了他一脚:“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与他才不会心意相通呢!我只是恰好路过一家烤鸡铺子,又恰好想买一只烤鸡而已!
已是夏天,阴云转开,便是烈日炎炎。
秦风叔叔说:“小子,再不启程,就得顶着毒日头赶路了!我看你金尊玉贵,怕也是吃不了这个苦头的!”
陈齐将行李悉数捆绑在马背上,再翻身上马,朝我和秦风叔叔扬一扬马鞭:“兰豆豆,听你叔的话,别再回京城,你家的两个小兄弟,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送来的……”
最后一句拖得尤其长:“我——陈齐,也一定会来娶你的!”
呸!我跳起来一脚踢在他的马屁股上,那马儿吃了痛,驮着他颠了好远,仍能听到他的声音:“三礼六聘——明媒正娶!”
死小子!真该一刀剁了他!
静下心来,却忍不住一笑。也好,这一路有他,才不算那么寂寞。
秦风叔叔见他已然走远,方对我说道:“丫头,你与这臭小子,倒是颇有几分夫妻相!”
我急了:“哪有!夫妻相这种东西,不过是骗小孩儿罢了!”
秦风叔叔猛揉我的脑袋:“对呀!你不就是小孩儿吗?”
“我不是小孩儿了!我已经十八岁了!”
但他说的或许都对,在他眼里,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再听不到陈齐的马蹄声,心中蓦然有些失落。可能因为他毕竟陪伴了我好长一段时间,说走就走,换谁都会不自在。
也不知道那只烤鸡,有没有京城那家店里的好吃。
秦风叔叔说:“走吧!眼珠子都快要抡出来了!”
我转身边掉在他胳膊上,像只树猴儿。
“叔,我们今晚吃什么?”
吃什么都香,陈齐不在,也不会再有人跟我抢。
黄金酪
我时常想起来一些在京城的日子,在某个下午或者黄昏,我与司程一同跑到将军府门下坐着,他总是歪着头问我:“老大,将军什么时候回来?”我亦会学着秦风叔叔般老沉地回答:“快了。司程莫急。”虽然我从来不知他何时能忙完军中之事。
一眨眼,司程和我都长大了。我们已经不会再傻傻在门前坐等一个下午,也都不会再问起彼此“他什么时候回来”,那个我们一直等待的人,终于等不到了。
……
我上过几次街,一路下来太平得不行,这就意味着,二叔他彻底放弃找寻我了。我劝慰自己:“无妨,他本就是一早就抛弃了我。”但更觉恍然若失。
秦风叔叔为了我,学会了做黄金酪,最开始那几次险些烧掉了厨房,后来他学会了掌握火候,做出来的东西依旧是不能吃的。
我夹起一块被炸至两面漆黑的黄金酪:“叔,说说吧这五年你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有些难为情:“我做过特级镖师,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他们管饭。”
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后来的一连好多天,他都将自己关在小厨房里,怎么叫都不肯出来,总算是做成了一块儿像样的。
但那也仅仅是看上去像样而已。我猴急的咬了一口,天爷!硬的差点儿没把我牙磕下来。
秦风叔叔徒手抓了一块塞自己嘴里,立马吐了出来。他不气馁,又说:“等会儿,我再去给你做!我就不信做个饭会比杀人还难!”
我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泪湿眼底——这些年,已经没有人会这般在意我喜不喜欢。
“叔,别忙了,坐下来咱爷俩说会儿话。”
他便寻了个地方坐下:“行。说点儿什么好”
“叔,为何你们都不喜欢我二叔你,陈齐,鬼神医……”
我眼见他喉结蠕动,半晌了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我再问,他却转过头去,含糊不清地敷衍我:“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许问。”
“那……”我鼓足勇气,“那你会伤害他吗?”
我太明白秦风叔叔的为人,他虽不好主动招惹是非,却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