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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着签文站起来, 十分无语地看着他:“大哥,你是谁啊?脑袋不正常记得找大夫去瞧,跑到这儿嘟嘟囔囔...”她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正色道:“真的很像个傻子。”
杨铭宇自进京城后,除了陆问行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谁看到他不给他三分薄面?更别提还有人当着他面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他一甩衣袖,上下再次把赵如意打量个完全,只当是她恼羞成怒:“赵娘娘,在下杨铭宇,咱们聪明人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甭充当傻子打哑谜。你说,你跟着陆问行,能图个什么?当心蹉跎了岁月,陆问行将你一脚瞪了,你当心什么都捞不着?还不如趁现在有机会投向光明大道,离他远去结婚生子乃是正道。”
赵如意可以十分确定站在她面前的杨铭宇脑袋真的有病。说话油腻恶心就不说了,瞧瞧他这态度,策反敌人的时候还用一种施舍的模样真的很令人讨厌。
赵如意懒得同他扯是非,眼神都不屑落在他身上,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杨铭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不知为何自己心绪变得十分杂乱。就觉得她的这种刻意的忽视让人觉得火大,他烦躁的想,难道她对陆问行是生了真情?可凭什么?那么一个阴阳怪气、令人憎恶讨厌的太监又有什么资格能让人倾尽所有去喜欢?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嫉妒陆问行,甚至于对他不屑、忽视的赵如意亦有些懊恼。
赵如意本来打算出去让张耀宗好好来教训屋内狂妄自大的家伙一顿,可刚出门,她就后知后觉地想,万一这杨铭宇就是故意来激怒她,让自己在陆问行这儿栽跟头借此陷害他们呢?
陆问行再过几天便要南下,若这个节点出现岔子,怕前些日子的功夫都打了水漂。所以,赵如意决定先忍下来,等陆问行南下回来了在同他细说这件事。
谁知那杨铭宇一计不成,又生他计,生生跟她卯上了。
离陆问行南下的日子仅有一天,赵如意带着含桃出门去采办路上的用度。临离宫前,陆问行要把手头事安排的妥当,张耀宗又被陆问行借着皇上正宠信他的春风安插进了一个肥差,是以能跟着赵如意出门的就只有陆吉祥。
等赵如意带着帷帽上了马车后,含桃掀开车帘,看着驾车的陆吉祥就有些扭捏。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总爱在人群里找陆吉祥的身影,在凌波殿每次听人说有关陆吉祥的事儿的时候总爱驻足细细聆听。
想更了解他些,可在他身边的时候又只惶恐自己生的不好看、衣服配饰没配好,同他说一句话,心思便能宛转反侧无数回。被憋得实在是受不了,含桃想着,娘娘是过来人,不若同她说说。
赵如意正闭目养神,听见含桃要说心事本来没打算注意。毕竟这小妮子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心里想的无非是吃喝玩乐,可她万万没想到含桃的情根竟然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爬到那个叫陆吉祥的太监头上盛开出一朵花。
“什么?”
赵如意震惊地睁大眼,把含桃看了又看。
含桃被她看的十分羞涩,拧着帕子问赵如意:“娘娘,您说,我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对陆吉祥动了心了啊?不然我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满的快要溢出来,不见他的时候又觉得怅然若失、如隔三秋?”
赵如意还没缓过来,好久,她只是沉默地掀开车帘,盯着陆吉祥看了好一会,只把他盯得脊背上了层白毛汗。
“干娘...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吉祥没进宫之前,曾看到农户欲杀猪待宰时的目光,干娘的目光如今就是如此,打量又盘算,好像再细细审视他这把细骨头到底能剐出几斤肉。
赵如意没答话,放下车帘,直直盯着含桃:“含桃,你刚刚说的话可都是真的?陆小四没在背后威逼利诱,让你同陆吉祥对食?”
含桃瞪大眼,怕自家娘娘冤枉陆公公,忙的挥手摇头:“娘娘,没这回事,自上回陆公公提起那事被您拒绝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起过...我对陆吉祥的心思...也是这几天才发现。”
她咬唇,说清始末:“凌波殿有侍卫瞧上含桃,想等含桃放出宫后去做夫人。那日陆吉祥在那儿,含桃拿着信,听着那侍卫说话,可心思里想着的都是陆吉祥知道后会不会生气,所以,含桃在想,这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说的喜欢啊?”
怎么不是?瞧着情窦初开的模样,应当还动了真情呢。
没等赵如意同含桃细说,马车停下,陆吉祥刚掀开车帘,赵如意就被惊慌失措的含桃掐了一把。她眼泪婆娑,生怕赵如意把自己的心事倾漏。
少女情怀总是诗,身为过来人,赵如意自然明白她时时压制的欢喜和惴惴不安,所以夺回自己被掐青了的手,张嘴闭口,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吐。
陆吉祥掀开车帘后,就觉得车内的氛围有些不对。赵如意虎视眈眈地审视他,仿佛要把他剥皮抽筋,剜开他的心窍仔细查看;而含桃脸色绯红,不敢与他对视。
陆吉祥心里咯噔一声,慌乱地移开眼帘,心想,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