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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医院,头上的伤口被很好地包扎了,手上还连着输液管。
“你妈妈?”浮白渊眉梢动了一下,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垂下眼睫。
“是的,如果是你们将她带走了,请告诉我怎么赎回她。我可以代替她被你们报复。”
报复?
浮白渊捏了捏输液管,看着皮条内瞬间回流的血液,慢悠悠地拿起遥控器放下了窗帘,屋内光线一下子昏暧下来。
“你想知道你的母亲现在在哪里,那么关于你能付出的报酬,底线在哪?”
手机那边的少年顿了一会,似乎是咬牙切齿:“你他妈……果然是你。”
浮白渊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那边继续传来声音,“可以。无论是让我退学,还是把慕冰冰让给你,当众和你道歉,怎么样都可以。你把她给我放回来。”
“呵……”绑着纱布的少年冷笑了一声。
浮白渊恶劣地嘲讽:“幼稚。”
电话那边少年歇斯底里地叫嚣起来,陆陆续续传来东西被推倒在地,噼里啪啦的钝响和碎裂声。
电话那头的少年咆哮:“你他妈到底要怎样?”
浮白渊捏紧了手机,一字一顿:“我要你,和她,断绝关系。”
“我他妈都说了,慕冰冰你要的话,尽管拿去啊!!你他妈脑子不清楚吗?拿走啊!”
“我指的是,浮春昭和春晓断绝关系。”
春昭眼睛眨了眨,愣愣地:“我不姓浮。”
“从现在开始。”浮白渊眯起眼睛,喉结滑动起来,手掌在空气中抓握了一下,“你可以姓浮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春昭忍不住想到春晓和他说的那段往事,难不成,他真的是浮家家主浮雍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春昭忽然镇定下来,恶狠狠地冲电话骂道:“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浮雍是我爹,你就是我大侄儿!跟你舅舅耍狠?我呸!”
浮白渊的表情一下子奇怪了起来。
浮白渊有些好奇春晓是怎样教育他这个弟弟,明明一个娘胎出来,他这么有勇有谋,春昭却像个小脑发育不全的弱智。
浮白渊直接将电话挂了。
电话忽然被挂断,春昭怒发冲冠,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
忽然暗掉的手机屏幕闪了闪,是一条匿名的短信息。
内容是一个地址。
还有一条彩信,箭头标注了该如何避开摄像头和安保。
春昭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是浮白渊发来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
浮白渊看了一眼守在病房门口的黑衣保镖,打开了室内的音箱,流动华美的弦音乐在宽敞得不似病房的室内流淌开来。
浮白渊没什么意思。
只是想要看场好戏。
他只想告诉那个男人,他已不再是那个孱弱的小孩子,会因为偷偷跑去看了几眼自己的母亲,而束手就擒地,无助地被他丢去国外,关了十几年禁闭。
浮白渊和着隐约节奏缓缓晃着骨肉匀亭的手指,略长的黑发遮住了狭长幽邃的凤眸,瘦窄高翘的鼻梁下的唇,依旧红得似沾了血。
那只小小的春渊被他藏在心底,压抑着禁锢着挣扎着,日日夜夜地滋养,最终困守成了一只腐朽的恶兽,面目狰狞,贪婪又嗜欲。
浮白渊半阖的眸中掠过一道带着红芒的流光。
明明还处于人类一生最鲜嫩的青春期的少年,此刻,身上却笼罩着一层仿若迟暮的绝望气息,垂朽又不甘。
“所有拦住我和母亲的,都去死好了。”
……
春昭按照那条短信的提示,穿上了最方便活动的衣服和鞋子,毅然发动了机车。
初春的风很冷,春昭将车把拧到最大码,隔着头盔是呼啸的风声。
春昭想起了那个女人最是怕冷,每次入冬都要窝在家里,像只冬眠的熊,南方没有暖气,每个月的空调费用都会让他忧愁地皱起眉。还有,每次必须要出门,女人会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他的机车后座,一面嫌弃一面抱紧他,催他赶紧成年,念叨着要他赶紧买大轿车,不要让老母亲受冻了……
每一次,春昭都嘴上嘲笑着她,然后将车开得更快,听她惊叫着,然后将他的腰抱得更紧。
那个时候,春昭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舍得开车载她,副驾驶有什么意思?他只想要她缩在他的机车后座,战战兢兢地埋在他背后。
而现在,机车上还挂着一副可爱的女性头盔,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无论前方是什么陷阱,无论发信息的人有何目的。
春昭都要去将她带回来啊……
应该是头盔太老了,一定是部件松动导致漏风了,所以他的眼睛是被风吹着了,才会一直掉眼泪。
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更清晰地明白,自己的渺小。
这条路为什么这么远?
为什么不可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身后的车为什么要按喇叭?
春昭眼前一黑,只觉得一阵失重感,刺耳的急刹声中,整个人都似乎飞了起来。
……
陈志强已经连续开了八个小时的车,最后送了一车的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