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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养得极好的指甲。
春晓令她安插在朝中的人劝阻魏延安御驾亲征,联名和谈。
春晓还记得魏延安那日歪头看向她的目光,他问她西胡如今战意正浓,她是哪来的信心,能够与他和谈成功。
春晓只能吻住了这位弱冠年纪的皇帝的唇,拥着他的双肩,垂下的目光中却带着寒意,“不仅会和谈成功,臣妾还能助陛下覆了西胡。”
“春儿也会说大话?”魏延安把玩着春晓头顶一簇珠花,挑眉问道,目中却沉沉。
“春儿从不说大话,如今大魏盛世难得,春儿此生为了陛下,不允许任何变故牵绊了陛下大业。”
曾经的朝鹿公主是西胡公主,她为男主背叛了自己国家,最终令西胡被大魏吞并。
而如今替代女主的春晓,却没有西胡公主的便利,想要覆灭西胡,只能不择手段,行别的门路。
大魏朝天启十二年秋,在西胡连攻大魏四城后,大魏提出和谈,而那气势汹汹所向披靡的西胡军竟止住了兵马,同意了和谈,
秋意浓,殿内梨树早已落光了果实,如今满树绿叶也逐渐泛黄,墙外菊花却开得极好,夜幕落下,这些菊朵也垂下了花面,随着夕阳残尽,宫人行迹也逐渐减少,只有一队队巡逻的侍卫队紧守岗位,密制罗网。
“小祸水,你真好狠的心。”
皇后宫中烛火一闪,便有一只大手擒住了殿内婀娜女子的腰身。
春晓扶住头顶珠钗,微微斜眼朝后看去,果然看到了又须起满面胡须的粗壮男人。
推了推男人的臂膀,没有推动,春晓便缓缓抚摸着他粗糙的手掌,呼吸浅浅,喊他:“王爷,来了。”
男人的身形极其高大,箍住怀中的女人便显得极其娇小,闻言胸膛起伏,似乎染怒,将女人箍得更紧,开口便是嘶哑粗犷的嗓音:“王爷?老子哪里还是你的王爷?”
春晓便闭唇沉默,半晌后,果然被转过身。
李傲道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庞仰起,盯住她的眼睛,狠声狠气:“怎又不讲话?当初老子要接你去西胡,你不是义正言辞骂我痴心妄想吗?怎么,豪气呢?傲骨呢?皇后娘娘?”
眼睫颤颤,春晓垂下眸子,不去看这个男人似乎苍老许多的眼睛,喉中一哽,胸中似乎有些闷疼。
在朝中传言李傲道战死沙场的半月后,魏延安封她为后,封后大典上,她看到了伤痕累累的李傲道出现在她的殿中,也是这般慑人的目光,却灼烫许多。他想要带她走,可是春晓还有女主任务,便毫不犹豫出言赶走了这个以身犯险的男人。
李傲道强迫春晓抬眼看他,冷笑:“还记得你那时候对老子说什么屁话?”
春晓身躯微微颤抖,心神微乱。
当日魏延安即将来迎她,她便将李傲道曾送她的珠钗摔碎在地,低声讽刺:“昔日你贵为摄政王,为保性命,为求富贵,本宫不得已委身与你,现如今,本宫贵为皇后,而你不过该死之人,奸恶丑陋的乡野匪类,也敢痴心妄想将本宫掳走?笑话。只要你还活一日,便醒着本宫曾屈辱舍身的时日,本宫恨不得亲手将你推到西胡刀下,又怎会舍了如今富贵,跟你走?”
李傲道似是在字字句句回忆四年前的那一夜,目光逐渐猩红,向一只走投无路又凶狠的野兽,抵住春晓的额头,细密的胡须扫在她的脸庞,嗓音隆隆:“早就知道你这小太监瞧不起老子,老子出身草莽,不及那白脸皇帝精通诗礼,老子硬生生捂了你八年,竟也没将你捂热。”
春晓一言不发,任由他将她箍得发痛。春晓不知他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只近日才刺探到消息,得知他如今似是混上了西胡国权贵之位,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又是吃了些什么苦。
“即便如此,你还是来了。”春晓忽然笑了,看着男人的脸庞,微微弯着眼睛,“你明知,我还是想要利用你的。大魏于你,如今十分危险。”
李傲道看着怀中女子眉眼弯弯,似是这些年的错失都未有过,他还是一手遮天的大魏摄政王,他还是被传言玩屁股的小太监,铁骨铮铮的沙场煞神兀地眼眶有些湿润,连忙撇过了脸,恨声:“当时听了你那些狗屁倒灶的话,若不是老子有伤在身,定要当着那魏延安的面,将你操得喊我相公。”
春晓心头窒了窒,拧了拧眉,又微微笑了,“好呀,若此番你有命活下来,我随你去,你要我唤你相公还是爹爹,我都依你。”
春晓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是静了很久,忽然被他掀起凤袍,在她屁股上忽然狠狠落下几巴掌。
春晓一惊,李傲道打完却松手转身,“老子这辈子嚣张跋扈叱咤风云,刀下杀过千万人,天不怕地不怕,却栽了你这狠心的祸水手上,许这就是报应。”
……
秋宴是在御花园办的,百花消杀唯有菊朵摇曳,宴会筹备了三日,暗下该筹备的天罗地网也蛰伏待发。
春晓坐在魏延安右手边,侧眸是他掩藏在十二重冠冕后沉郁的眸子,俯首可看到数百落座的朝堂重臣,西胡国使团,迟到了。
半晌,内侍通传,一队黑袍灰色劲装的异国使团来到宴中,步行有风,闯入丝竹管弦的宴会,仿佛格格不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