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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我们的钱都赔给赵家了,妈妈带我来江市,她很不容易。赵环不时找小混混去捣乱,她真的很不容易,我不能再拖累她……地痞小混混来找麻烦,一次两次警察还管管,后来管都不管了,我不变成现在这样,谁来保护我妈保护我自己?我现在很不好惹,谁也欺负不了我……”
    季眠难受得控制不住,她死死抱着张可可,哭得喘不上气来,“可可,我们不说了好不好,不说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家,这里太冷了,你会生病的。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你不要哭了……”
    张可可终于抬起头看她,她咬着唇瓣,努力压制着声音,好半天,才哽咽道:“那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可我怎么说都没人信,但真的没有发生,我连报警都无法立案,但很多人却觉得是我自己私生活乱,心虚不敢报警……”
    她边说边哭,双眼哭得红肿,夸张的黑眼线全化了,黑水在脸上肆意,满身狼狈。
    生活让她如此狼狈,却还不够,还要狠狠一击。
    张可可在寒风中哭了很久,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脱了力,泄了气。像是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瘫靠在墙上。
    她捡起一罐啤酒,“眠眠,你陪我喝一杯吧。”
    季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她脑子又疼又热,接过冰凉的啤酒,刺啦一声打开了。
    “季眠!”
    姜妄出现在两人面前,低声呵斥她。
    季眠抬头看他,一双眼又红又肿,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眶里还有晶亮的泪。
    她蹲在那里抬着泪眼看他,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姜妄心脏抽疼一下,瞬间哑火,他咬咬牙,默默的长长地吸口气,“别感冒了。”
    他脱下外套,盖在两个姑娘身上,手上微动,天台上的风像瞬间就静止了。
    季眠感激地看他一眼,带着浓重的哭腔,小声道:“谢谢……”
    他护在心尖上的人,连大声说话都不舍得的人,现在哭得惨兮兮的小心翼翼蹲在这里。那一瞬,姜妄的心拧巴的难受,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杀人的冲动。
    第51章 我在帝都等你   季眠你少哄我,我他妈还……
    昨晚情绪起伏很大, 又喝了酒吹寒风,虽然姜妄晚上给她熬了姜汤醒酒茶之类的,但季眠第二天还是出现了宿醉的症状。
    宿醉和情绪崩溃的后遗症, 让她太阳穴一阵阵抽疼。她来得早, 早读课还没开始,干脆趴在桌上闭眼小憩。
    学校暖气是集中供暖, 没法儿自己调,教室空间小人多, 温度就显得有些高, 大家都会开着点窗通风。
    季眠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 因为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她干脆面对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以缓解头疼症状。
    不时有匆匆的脚步声从窗边路过,偶尔会有低低的交谈, 讨论着考试、试题、早餐、昨晚的综艺、哪个偶像的绯闻以及学校的爆、炸性新闻——
    “音乐节的热搜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们二中出名了。招生广告都有了,你抽烟喝酒纹身, 私生活混乱,但你还是二中的好学生。”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讨论着走近, 季眠闭眼趴在桌上, 睫毛下意识颤了颤。
    讨论声还在继续, 由远及近——
    “据说以前还是阳光班的, 怎么考进来的, 被这种人压下去, 有点不舒服啊。”
    “那谁知道怎么考的, 那些爱玩儿的,路子比较野吧……”
    季眠实在没忍住,猛地抬起了头。
    三个女生刚好从她窗前路过, 被她骤然的动作吓一跳,都看了过来。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季眠一直死死望着她们,三人有点莫名其妙,站在那里,迟疑地看着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季眠刚才有些憋气,动作快过了思维,现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脸上顿时有些热。她脸皮薄,面对陌生人,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出于本性,她差点就要立刻埋下头装死了。
    但就在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跟张可可打交道的画面,少女肆意张扬地跟她说:“你骂她!你只要反抗一次,她就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
    “你不要这样说她,可可不是那样的。”季眠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盯着三人,平平稳稳的辩驳,“她是凭自己的实力考上阳光班的,她很优秀。”
    三人一时哑然,觉得自己只是八卦两句而已,这位同学也过于上纲上线了。但她们随即又反应过来,这里是阳光班,这班里的大多数人都跟张可可当过同班同学,眼前这个,说不定是张可可朋友。
    三人面色都有些尴尬,笑了笑,有人道歉:“同学你别介意,我们就是随便说说,也没恶意。”
    三人说完,赶紧离开了。
    是啊,大家都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恶意,你能怎么办?
    季眠有些无力地趴了回去,她好像什么也不能为张可可做。
    现在有三个人可以讨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就会有三十个、三百个甚至三千个人在议论这件事。
    当流言的洪水席卷而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挡。
    季眠有些沮丧地趴在那里,浑浑噩噩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太提得起兴致了。
    忽然,窗外光线暗了暗,她下意识起身,额头就撞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姜妄站在窗外,弯腰凑近,手里拎着一杯温牛奶轻触她的额头。他垂眼对着她笑,身后是灿烂晨曦。
    姜妄的出现吸引了教室里不少的目光,季眠脸有些烫,小声道:“干什么?”
    “头不疼?喝点热牛奶能舒服点。”他说着,故意板起了脸,“同学你挺行啊,还会喝酒了,不得了,给你鼓个掌?”
    季眠瞪他一眼,快速接过牛奶,扭过头不看他了。
    姜妄微叹口气,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牛奶放在了窗台上。
    季眠疑惑地看他。
    “张可可的。”
    季眠没想到,平常不可一世吊儿郎当的姜妄,居然有这么细腻温柔的一面,她心头有点酸软,定定看着他,声音软软道:“姜妄,我……”
    姜妄最受不了她这种感动到要以身相许的眼神,心脏连着骨头都发软,他赶紧打岔,“别告白啊,你们班同学都看着呢,我脸皮薄,受不了。”
    季眠那点感动荡然无存,一张脸倒是红了起来。
    季眠抱着牛奶往十班走时,手心触到温热的瓶身,没忍住,小声道:“姜妄,你今天好温柔。”
    姜妄:???!!!
    他顶顶脸颊,企图克制一下笑意,但沐在晨光中的白净脖颈已铺了一层淡粉。
    他跟在她身后,并没有那么近,季眠的声音又极小,要不是他听力比一般人好太多,根本就听不见。
    姜妄突然觉得,自己跟季眠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他,还有谁能听见她讲情话?
    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被自己的脑补勾了起来,妈的,完全控制不住,他干脆放弃自我抵抗,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姜妄上前一步,贴近她身后,侧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以为我愿意?”
    两人在学校很少这么亲昵,季眠吓了一跳,整个僵在原地。姜妄没防备,惯性往前,撞在了她背上。
    季眠更紧张了,背都挺直了,姜妄靠在她耳边,没完没了继续说。
    “张可可不高兴,你就不高兴,你不高兴了,不还得我哄?”
    他声音带着些调侃的笑意,在季眠耳边一点点扩散开。
    晨曦铺满空寂的走廊,两人站在暖黄光芒中,说着最简单又最动人的悄悄话。
    *
    张可可还没来,季眠站在十班教室门口,拜托坐在靠门口的同学把牛奶放在张可可的座位里。
    “张可可?”
    男生惊讶地喊了一声,立刻吸引来不少目光。看来昨天音乐节的热搜早就传遍了十班,毕竟张可可现在字十班读书,十班的学生离八卦中心最近,比其他人更加热情高涨。
    一提到张可可,像是提到了什么敏感词似的,听见的人都看了过来。大家都没说话,但气氛却像压着沸腾熔岩的火山,很快要爆发。
    季眠还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同时打量,她有些局促起来。但只一瞬间,整个教室像是被谁施了魔法似的,所有人都低下头不再看她,装成一副特别忙碌的样子,开始各忙各的,余光都不敢往这边扫。
    季眠回头,见某凶名在外的校霸,一副保护姿态地挡在她身后。姜妄双手抄在裤兜里,微仰着下巴,面对整个班级,轻蔑而挑衅地扬扬眉。
    他现在的模样,让人联想起两个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
    都不是什么褒义词,但季眠却觉得格外安心,神情自然了起来,继续拜托门口的男生帮她把牛奶放在张可可的桌子上。
    姜妄像尊凶神似的护在她身后,谁还敢多说一句话?整个班级都静悄悄,男生连忙殷勤的把奶放了过去。
    离开的时候,季眠没忍住,笑了,“大家为什么好像都特别怕你?我觉得你不凶啊。”
    姜妄想起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谁,鹌鹑似地缩在花坛那儿,说话都不敢大声,一副怕挨揍的样子。
    现在可好,小小个子走在他前面,耀武扬威的,马尾辫直往他胸口上抽。
    他低头看她,牵了牵唇角,“同学,我看你是真忘了我有多凶。现在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劲的欺负我吧。”
    季眠脸微微有些烫,她低着头,自己偷偷笑。片刻,小声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还算有点良心,但是我看起来很缺一句谢谢?咱能不能搞点有诚意的?”
    两人正往楼上阳光班走,季眠走在前面比姜妄高两个台阶。她忽然转过身来,两人身高差不多齐平了,目光撞在一起。
    姜妄怔了怔,“干什么?”
    季眠忽然低眼不看他,一张脸通红,小声道:“那、那我回天宫绑头发?有诚意了吗?”
    “绑头发?”姜妄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季眠害羞起来,也不回答了,自己转过身往楼上跑。
    姜妄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她衣服,“你是不是暗示我啊?”
    “没有,你别抓着我!”季眠满脸通红地推他,“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绑头发?”
    姜妄开始坏笑,“那我为什么让你绑头发?”
    季眠瞪他,“就是单纯绑头发,没你想的那么多。”
    姜妄越笑越开心,“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你自己在想吧?”他故作无奈地叹气,但脸上都是坏笑,“啧,你这人有点坏啊,一天天净想不健康的事。你自己注意一下,还得高考呢。”
    季眠气得想揍他,努力挣开他,一溜烟跑进教室了。直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脸上滚烫的温度才稍微降了下来。
    *
    张可可的牛奶一直放在桌上,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像无主之物,整整一天没有人动它。
    放晚自习了,季眠绕到十班看了一眼,它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