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低头呢？
    仿佛看见了姜随遇乖巧柔顺来找他的场景，刘威满足地笑出了声。
    姜随遇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早上醒来，更是因为低血压满脸起床气。
    手机一直在响，断绝了他再睡个回笼觉的心思。
    打开一看，杨媛、马成、韩佑、简亭临、梁遇春，甚至柳折，还有剧组的微信群，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姜随遇草草看一眼，再打开微博，立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揉把脸，深吸口气，拨通杨媛的电话。
    “喂，”杨媛接得很快，“随遇，起了吗？身体怎么样？没感冒吧？”
    “我没生病，杨姐……”姜随遇卡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代。
    自己现在处境不好，杨媛的工作压力也很大，好不容易弄到个资源，资源飞了不说，还整出这样的幺蛾子。
    杨媛一下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笑道：“没事，你放宽心去演戏，剩下的有姐呢，我昨晚就联系公关那边了，张秘书也跟叶总汇报了，总之你不用操心，啊。”
    姜随遇跟她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回想她刚才说的：“张秘书昨天老早就去酒店了，是叶总的意思，真得好好感谢一下叶总，要不我昨晚恐怕带不走你了。”
    和杨媛又聊几句，姜随遇挂断电话，打开微信通讯录。
    叶未安。
    手指落在这三个字上，姜随遇犹豫许久，还是没点开他的微信对话框。
    上次他当着宁逍的面，假称自己想攻了叶未安，那段话被叶未安全须全尾地听到了，姜随遇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一种方式再面对叶未安。
    还是能避则避吧。
    姜随遇和马成一到剧组，立刻受到大家的热烈关心，剧组众人都不相信姜随遇会当街打人，视频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却都相信事出有因。
    但这事不好解释，姜随遇借口意外搪塞过去，众人看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多问了，只有简亭临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姜随遇，关心则乱：“姜哥，你准备怎么办？热搜可以撤吗？”
    姜随遇：“热搜能撤，但是事情已经闹起来了，只撤个热搜没有用，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姜随遇疑惑转头，见一群人端着手机，满是震惊地看过来。
    姜随遇：？
    几秒钟后，其中一人咽了下口水，对他道：“姜老师，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铺天盖地的黑料。
    罢演，推人，欺负后辈，耍大牌……
    原主以前那些黑料，真的假的虚的实的，都已经被公司暗中压下去，但今天不知为什么，竟被人一股脑地刨出来，在各大营销号主页疯狂转载。
    简直像是早有预谋。
    这简直打得杨媛措手不及，她以为刘威发一个视频就会罢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弄出这么大动静。
    拍戏之余，剧组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姜随遇抽空接了杨媛一个电话。
    自家公司的公关在做了，但是突然之间排山倒海的负*面*消*息，晨风这边实在应对不暇。杨媛在电话那头气急：“这个刘威真踏马的不要脸，当我们是软柿子随便捏吗？！”
    “杨姐，你觉得是刘威干的？”姜随遇问。
    杨媛一愣：“难道不是？”
    “晨风的公关一向是业内顶尖，之前所有黑料都能压得严严实实，为什么今天一天就能全部冒头？刘威再有本事，能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准备好这些吗？”
    杨媛：“你的意思是……”
    姜随遇：“是宁逍。”
    除了他，没人有本事撼动叶未安的关系网。
    杨媛又骂了句脏话，说：“落井下石！”
    姜随遇跟宁逍已经闹僵了，对方怎么落井下石他都不惊讶。他翻着微博，舆论走向越来越不利，前阵子刚回温的评价直接跌到谷底。
    网友已经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坏路人观感了。
    【三年粉丝，不算老，但是这次真的失望了，以前每次出现这样的新闻，你都说，一定会改，会继续努力，但是结果呢？结果是粉丝一次次的纵容，最终你越来越内外不一，言行不合，你的每次保证都是昙花一现。再见啦姜小鱼，祝好】【要不是今天提起来，我都快忘了姜随遇这些黑历史了！失德艺人滚出娱乐圈！】【D区，我就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姜随遇推人下水的视频，敢情之前都被压下去了，好大的腕儿啊！大家看看，姜随遇把别人推到水里，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可怜巴巴说“我不是故意的”呢】【拜托姜随遇团队别发什么努力向上的通稿了，他不配】【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2200年还装小白花博可怜吧@姜随遇JSY @姜随遇JSY @姜随遇JSY】全网声讨。
    甚至比姜随遇刚穿过来那会儿更甚。
    杨媛还在不停骂宁逍翻脸无情，姜随遇打断她：“杨姐，你还记得我们那天遇到的粉丝吗？在蒂凡卡电梯里，让我签名的。”
    “记得，叫邵什么……”
    “邵徵。”姜随遇说。
    “对对，怎么了？突然提他干什么？”
    “你帮我查查，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联系方式，”姜随遇说，“他应该是蒂凡卡的高层，公司里可能有他的联系方式。”
    “你是想……”
    “看他愿不愿意帮忙吧。”姜随遇叹道。
    杨媛挂了电话就去查，过一个小时，她又给姜随遇打过来：“我问了所有认识的朋友，他们的联系人里都没有这人，张秘书那儿也没有，但是他说对这名字有印象。繁体‘徵’嘛，不太常见的，他说秘书处的数据库里应该有，但是动数据库，要先跟叶总打汇报才行。”
    杨媛咳了一声，“那个，随遇，要不你自己和叶总说一下？”
    杨媛其实是想，动数据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姜随遇再怎么样，好歹也跟过叶总一年多，他去说的话，叶未安首肯的可能性更大。
    姜随遇却以为杨媛是因为怕叶未安——晨风员工没有几个不怕叶未安的，她为自己焦头烂额好一阵子，自己哪里还好意思再强人所难，于是立刻应下了。
    杨媛心满意足挂断电话，姜随遇却看着手机界面，陷入踟躇。
    又拍过几条戏，姜随遇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毕恭毕敬地打上去一句：【叶总，下午好，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秘书处的数据库吗？只查一个联系方式，对方叫邵徵，不知您是否允许】发过去后，姜随遇看着绿色的对话框，陷入沉思。
    这怎么和他大学时期跟导员请假似的小心翼翼啊？
    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已经许久没用这样生涩的语气说过话了。
    姜随遇心想叶大总裁事多人忙，应该没那么多时间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