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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第一期的最后一天录制。
    在前两天领略过玉安恍若仙境的自然风景后,节目组安排了一天人文之旅。上午去的是花神宫,是传说里花界双魂在人间的栖所。
    到了中午,顾骄和穆子绥就提前先走了——他们要赶去录制《敢说》。
    就和预先准备的一样,《敢说》上主持人围绕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展开了一系列的问题探讨。
    顾骄准备得充分,渐渐地就没那么紧张。
    谁知主持人在快结尾时,临时谈了个不一样的话题:“在《天籁之歌》上我们听到了穆子绥和顾骄对戏曲的一个融合改编。其中有一段没记错的话,是《玉簪记》。”
    穆子绥点了点头:“是选的《琴挑》这一段。”
    “《玉簪记》本身讲述的是道姑陈妙常和书生潘必正突破世俗的爱情故事,两人再观中相会,先是茶叙,再是琴挑、偷诗,最后突破重重阻碍有情人美满团圆。”
    “想问一下子绥和顾骄,你们对《琴挑》这段的看法是怎样的?又或者说,可不可以谈谈你们的爱情观。”
    顾骄心乱起来。
    穆子绥给他留了思考时间,自己先回答:“道姑和书生在封建社会这样的背景以琴挑思,堪称‘无礼’。但在无礼的背后,却隐藏着爱情的诚挚与热烈……”
    “至于爱情观,”穆子绥笑起来,像冰消雪融般惊艳:“忠贞、矢志不渝,大概是这个样子。”
    “你一说‘忠贞’,我就想到了元好问的《雁丘词》。又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又是‘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古往今来,多少传奇又荡气回肠的爱情让我们心向神往。”
    ……
    “顾骄的看法是?”主持人把话头引向顾骄。
    顾骄不言不语听主持人和穆子绥两个人引经据典探讨了很久,内心一直没能组织出合适的语言。‘爱情’一下子在他眼里成了个割裂的词,一边是种种美好凝成的名词,一边是乱糟糟的现实泥泞。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过,也许正如您所说,爱情使人心向往之,才会在文学作品里出现大量的描述。”
    主持人不由笑起来,上台前知道顾骄是节目的忠实观众后,他看顾骄就难免用上了那种看小观众的疼爱眼神:“不要觉得这个命题很严肃啊,谈恋爱那种也算。顾骄想过谈恋爱没有?”
    顾骄脸红起来,只觉得身边前辈的存在感变得异常强烈。
    “没有。”
    “恋爱都没有吗?”主持人难以置信:“顾骄这个年纪,也可以想想这个问题了嘛。歌德就在《少年维特之烦恼》里面说过,‘哪个少年不钟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追着女朋友送情书了。”
    ……
    结束录制后,穆子绥和顾骄坐同一辆车回去。
    “不开心,”穆子绥抱住顾骄:“不许想恋爱。”
    顾骄红着脸要推开:“我没有……”
    主持人结束工作后,开玩笑般给顾骄硬塞了几个老朋友孙女辈的联系方式。
    穆子绥不松手,还要再强调一遍:“嗯,只可以想和我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防杠说一句
    父母物质精神上平等对待儿子和女儿,
    那么要求他们共同负责赡养问题,不过分吧?
    《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少年维特之烦恼》:哪个少年不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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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醋坛坛
    《敢说》是直录直播的模式。齐恒看到的时候是第二天, 网上到处都是这场访谈的剪辑。他在处理工作时,有意无意点了进去。
    主持人开玩笑地问顾骄有没有想过谈恋爱,顾骄眼神有几分不好意思,微红着脸说没有。
    十足的少年神态, 一副对谈恋爱好奇又羞涩的样子。
    演得倒像真的了。
    齐恒冷笑。
    真有意思。怎么, 顾骄就这么轻松把他这个男朋友给揭过了?
    香烟烫到了手指, 他略微动了一下,很长的一段烟灰便掉到了地上。
    齐恒把烟摁进烟灰缸。
    他走进家庭影院, 里面堆满了穆子绥的各种音乐专辑。齐恒买他的专辑都是以百为单位, 尽管这对穆子绥来讲并没有什么意义。
    齐恒心里头不痛快的时候,就喜欢浸在黑暗里听穆子绥的歌。不管是哪首歌,齐恒都能从中听出一股天然的孤绝。听着听着, 也就什么都能平静下来了。
    一打开就是《白衣渡江》, 屏幕里的白衣侠客眉目清冷、断情绝性, 所恃唯有手中长剑。
    齐恒开始无端端怀念顾骄坐在他旁边的样子。
    顾骄看穆子绥的MV, 总会没什么表情地犯困, 他的姿势还是维持着不变, 但浓密的眼睫毛会垂落, 盖住眼底的神采。顾骄总是以为自己犯困走神做得很隐秘, 但齐恒拿眼一撩就看出来了。
    他觉得有趣,并不点破, 而是故意拿话撩拨。
    顾骄就跟着睁开眼睛,荧幕的色彩倒映在他眼里, 让他的瞳孔像燃着光一般亮, 野性敏锐如同小兽。
    他这样的神态很容易把齐恒惹出火。
    激起的征服欲促使齐恒把顾骄按倒在沙发上,淡淡的烟草味随着升高的体温在两人之间萦绕。肢体与肢体相缠,斑驳的光线如烟如雾。在这烟雾中, 顾骄的脸带着一种朦胧美,让齐恒有一瞬间的心动——如果顾骄乖一点,他也不是不可以再把合约延长点期限。
    齐恒从来不觉得顾骄会脱离他的掌控。
    ——顾骄那么缺钱,有什么资格拒绝他?
    只是他们上床的时候,顾骄始终咬着唇,一点声息也无。他会出冷汗,流到鬓角就像哭了一样。
    齐恒那短暂的心动也随之湮灭无踪。
    ……
    穆子绥的歌还在放,他的声音像冰晶,不染尘埃的剔透、无关风月的疏冷。
    齐恒按了暂停。
    他觉得内心缺了一角,很空落。他要随时随地都能抱到顾骄,吻他,占有他。
    齐恒的主卧空到不像住过人。但主卧里的试衣间,连着几个柜子满满当当的衣服,都是顾骄的。他在物质上是对顾骄很大方的。每个季度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