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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江秋十表演了一小段什么叫机器人式僵硬龇牙微笑,以及滴眼药水式瞪眼落泪。好好一张御姐精致脸,画风突变,格外有未来科幻感。
展示完毕后,白雾迅速撤回面部表情,做高冷状:“而且,我觉得我也不是很想演戏,唱歌就好了。我会给公司带来利润的。”
这话不假。她已经有了几首原创歌曲,光卖版权都足够盈利。
目睹一切的江秋十沉默了一会儿,出言安慰。
“没事,你可以在歌坛上好好发挥。”
演技不行可以学,但既然白雾没这个意愿,也不必强求。
白雾点点头,维持住一脸高冷步出办公室。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和老板谈成了什么大生意,比如又谈下一间录音室之类。
……
江秋十回公司开会,是因为公司又买了一批版权,打算和其他公司一块儿投。
除此外,雅姐还收到了一个新项目邀约,是一部电影,导演拿着本子正在找人,保守估计今年七八月开拍,到那时老板正好休息完进组。
只不过这个项目对江秋十来说可能尺度有点大,至少对于雅姐心目中的保守派老板来说。
电影暂命名为[谁是我],编剧有些参照国外一本畅销书《二十四个比利》,以它为灵感写出了一本带着本国特色的剧本,论起来,新剧本类型和江秋十目前拍摄的圈养有些相似,主角同样拥有精神疾病。
不同的是,[谁是我]中,主角关龙天生拥有人格分裂症,小时候还好,随着长大,分裂出的人格越来越多,竟分裂出了整整十二个人格。
懦弱胆小认定自己遭受过校园暴力的初中男孩、偏执且疯狂暗恋关龙上司的年轻女子、异装癖但性向为女的单亲爸爸、年近古稀好为人师的唠叨老头、喜欢把自己关在暗室的愉悦犯……他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
关龙本人,是个杰出的悬疑小说家,他知道自己的异常,长年累月生活在偏僻小镇,独自居住。直到有一天,他再醒来时,人已经登上了飞机,前往距住处千里之远的某座城市。
这座城市,恰好被他当做一起凶杀案现场,写进了悬疑小说里。故事由此开始……
十二个不同的人格,这无疑对演员演技提出了极大的考验。
原本雅姐不打算接,用档期不合适推了,她觉得老板的心理状态需要好好休息,拍目前这一部[倦鸟]就已经足够让他压力过大了。
但那个导演很执着地希望江秋十能接下。
他打听到江秋十接戏都是通过经纪人筛选,自己找了朋友直接递到了正在拍戏的江秋十眼里。
这下,雅姐就没法瞒过去了。
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这种题材,国内不好上映,而且,对你的形象……”
又是异装癖又是女性人格,可想而知演戏时会有什么服化道。
江秋十顿了顿,叹口气,说:“我知道,但是我需要拿奖。”
他甚至不说我想拿奖,而是说我需要,仿佛只要演了,奖杯就一定是他的。这段话雅姐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况且,这类剧情是最好拿奖的。
导演是个香港人。
[看不见的朋友]吃了时间上的亏,没法申报17年的电影奖,而18年的电影金像奖因其属于香港地区奖,对拍戏阵容有要求。[看不见的朋友]剧组里没有一个香港工作人员,只有一个客串的香港演员,自然不可能入选。
连报名都不行,只能等下一届的金鸡和金马。
而金马奖因为去年的事件,群情激奋,迅速没落下去。
也不知他是运气好还是运气糟糕,自他这一届后,金马奖价值不再。
雅姐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担忧。
她安慰自己:现在老板好很多了,平常还会和大家开开玩笑,所以……真的没事?
雅姐的担忧,在会议上不能明说,甚至对江秋十本人都没法说,只能用国内难过审来推,况且现在香港人……有点儿敏感,万一搞出什么来,整部电影禁了也不是不可能。
一部分工作人员听了觉得有道理,站在她这边,两方人各持己见,谁也不让。
现在的影视剧都是求稳,能播,能上映就是胜利。如江秋十这样,播了能及时上,不压剧,已经是最幸运的那一批。
大家开会商议过后,决定还是不急着拒绝,先谈谈。
一个项目从立项到开拍久得很,什么变数都有,让剧组先定其他人再说。
没有一个人怀疑老板演技不行演不了,他们对老板演技很有信心。
……
开过会后,江秋十休息一晚,第二天飞回剧组继续拍戏。
他收到了那位香港导演发来的pdf格式剧本,打印成册后带在身边。
下戏后,独坐在房间里时,他忍不住翻开了剧本,认真看起来。
十二个人格,加上关龙,那就是十三个人……我可以吗?
人人都道他有天赋,是天生的演员,哪怕没学过表演,演绎起角色来也丝毫不出戏。演什么,就是什么。
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努力。
旁人看他在片场轻松,殊不知,这份轻松,全靠他以私下里无数段碎片时间和数十个日日夜夜打磨而来。在他清闲时,脑海里也要想着那些人,想叫他们活过来。
台词功底亦和每天的晨功晚练有关。
江秋十从不叫他人发觉,他宁愿所有人都认为他天赋异禀,生来擅长。
他闭上眼睛,突然开始说台词。
“怎么回事?这是哪儿?”声音又轻又急,哪怕是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陌生机舱,也压低了声音不让人发现异常,唯独紧闭双眼的面上表情焦躁。
这是关龙。
“就算是警察,抓人之前哪,也要讲个证据,你们突然窜出来说,奥,我有嫌疑,就可以抓走我的。每个人公民有每个公民的人身自由权,你不能随便限制我,对吧?再说了,你这警察还不一定是真的呢,给我看看你的……”
语速不紧不慢,摇头晃脑地,带着股说教意味儿,压着嗓门音色喑哑,怎么听怎么像个碎嘴的老人家。
“开什么玩笑?阿民他怎么可能会不来见我?”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凄楚,甚至带了些少女模样的楚楚可怜,“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他明明说好了离婚的,他爱我!我不信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杀了。”
嗓音提高了些,带着哭腔,你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却硬生生带了几分少女的娇柔天真,话语结尾却叫人不寒而栗。
……
他睁开了眼睛。
一切人格都消失了,只有江秋十。
他注视着反射出自己影像的玻璃窗,静静思索。
若说起来,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