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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房间找东西,想起来了就来找,原来是在找这个。
阮月晚听着裴刻越来越难受的呜咽声,她抬手拍了拍裴刻的背:“儿子,你想和妈妈说说话吗?”说着她去拉裴刻的手,手很快被裴刻反手拉住。
裴刻几乎是用祈求的声音在和她说话,裴刻说:“妈,妈,”他呜咽着,难受着,求着,“你去找宋家,你和宋家说,不要让他们注销宋遇星的户口。”
“宋遇星会找到的,肯定会找到的。”
“你去和他们家说,求你了妈,你去和他们说。”
阮月晚当时就哭了,她儿子何时这么卑微过,何时开口求过人,长这么大,裴刻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可只这一件事,他不敢自己去办,害怕自己去办。
“妈妈去说,他们不敢的,他们肯定不敢。”阮月晚和裴刻保证,“妈妈会把宋遇星和他小叔的户口都迁出来,通知书不是都到了吗?到时候妈妈去找人沟通,先报名,到时候人回来了就可以直接入学。”
她说的都是假话,这么多天了,宋遇星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的。
裴刻把脸埋进阮月晚的肩膀,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也倾诉着:“妈你不知道,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把见宁宥的时间安排在宋遇星要陪他小叔去医院那天。”
“我就是不想让他亲眼看着,想他在心里担心我,想让他记住他是怎么担心我的。”
“他不想让我去,他说了他不想让我去的,可我没答应,那天我还一直吓唬他。”
“上次也是,我就想教训他一下,故意不接他电话,然后他就被孙冕锁在隔离室里。”
“我想顺着他,所以才让他给孙冕写了谅解书,我以为没事的,我以为孙冕只是短暂的出来一下,我不该让他写的。”
裴刻的泪水浸透了阮月晚的衣服:“我也不该一直顺着他,不该想要教训他。”
“全部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儿子,不是你的错。”裴刻说的颠三倒四,阮月晚却全都听懂了,她很肯定的说,“这个事故不是你能控制的,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哪怕小星在这里,他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
阮月晚断断续续的安慰了裴刻许久,待到裴刻终于安静了下来,阮月晚带他去外面的沙发上坐着,裴刻靠着沙发,拿一张纸巾遮住脸,房间门关着,阮月晚听到裴刻用很哑的声音说:“妈,说说他吧,我想听。”
阮月晚鼻头又酸了,说起第一次见到宋遇星,也说起宋遇星刚来家里时的拘谨,到后面看个电视剧都能和她说上半小时,出门买东西回来总不忘给她带小礼物,任何节日都不会忘记给她发信息,还会做一些小手工,裴刻安静的听着,宋遇星待他都没这么上心,做手工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想不到他。
“那天我没在家,你们聊了什么?”裴刻问。
阮月晚几乎是立刻知道了裴刻指的是哪天,因为裴刻很少不去接宋遇星回家,宋遇星求她帮忙那次是少有的一次,后来宋遇星没在场的时候裴刻还私下问过她一次宋遇星到底有什么事,可她没说。
今天她也不打算说,信息素报告造假并不是什么好事,被人威胁也不是什么好事,裴刻没必要知道这些,就让宋遇星还是他心中的样子就可以了。
“他问我你喜欢什么,说要给你准备个礼物。”阮月晚找了个借口,“应该是想要在你见过宁宥之后再给你。”
裴刻不知道信了没有,却没再继续问,阮月晚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裴刻很安静的听着,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结束了,阮月晚拿开裴刻脸上的纸巾,发现裴刻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因为持续的睡眠不足,加上心情波动过大,裴刻此刻睡得难得的安稳。
*
不管日子会不会说话,但是时间会一直往前走,开学的时候裴刻是带了两份通知书去的学校,他帮宋遇星办理入学的时候虽然工作人员没说什么,但是却没忍住看了他好几眼。
宋遇星的宿舍也和他安排在一起,张亦弛也和他们同一个宿舍。叶时雨和谢子都因为不同系,所以被安排在了其他宿舍,但是叶时雨高价从裴刻的宿舍买了两张床位给他和谢子都,连宿舍的格局都和他们高中时一模一样。
宋遇星的床是谢子都铺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被头是一个天线宝宝图案的被罩,被子铺在床上,靠头的方向一个大大的卡通动画,十分可爱,连裴刻看到都多看了几眼,谢子都拍了拍被子:“小毛驴肯定喜欢,他一直私下偷偷看卡通动画,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裴刻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声音如常的回答谢子都:“他是喜欢这些,他在宋家的房间里也放了很多卡通物件。”
私下里叶时雨偷偷和谢子都说让他别有事没事提宋遇星,谢子都回答的理所当然:“怎么不能提了?人找到不就没事了。”仿佛宋遇星真的能找到一般,可他们大学都开学两个月了,还是毫无消息。
但是没有消息,他们就当做这是好消息,总比明明白白知道人没了要好。
大一有两节课的晚自习,回到宿舍还有查寝,因为没了宋遇星,宿舍的气氛都没有以前那般热闹了,叶时雨喊裴刻打游戏,裴刻一次都没打过,但是有一次他无意看到裴刻在那个风景游戏里跑图,手里还拉着个人。
叶时雨心里有些高兴,还问裴刻:“你这队友男的女的?”
裴刻抬眼看了他一眼:“男的。”多余的话没说。
回头叶时雨和谢子都说起这个事情,谢子都的表情怔愣了许久,然后和叶时雨说:“那是小毛驴用少爷的手机号开的账号,以前小毛驴不在的时候少爷就经常把两个号都登录了带着小毛驴的号跑图。”
说完又说:“等级应该挺高的,我经常看到少爷在玩。”
叶时雨想说裴刻这是何必,但是想到宋遇星,又说不出口。
这天晚上几个人都在宿舍,叶时雨和谢子都在玩游戏,张亦弛在看书,裴刻在电脑上查资料,学生会的人推门进来,嘴里喊着:“查寝。”
然后几个人走进宿舍一一核对,最后走到宋遇星的床边:“这个同学呢?”
宿舍里静默了几秒钟,学生会的人又问了一遍:“这个同学没回来吗?”
谢子都最先站起身:“人马上回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叫什么?我登记一下。”学生会的人大概是看一个宿舍的人都不配合,语气已经不太好。
“学长,人马上就到了……”谢子都试图说些好话,并不想提宋遇星。
谁知对方直接拿过另一人手中的名单看了看,然后说:“宋遇星是吧?”将名单拿开,他继续说,“才上大一就把学校纪律视为无物,学校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