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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你怎么做?你也教教我,让我也学学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气?”
“说话!”
“刚不是挺能说的吗?还是在心里骂我打你了?你扪心自问这么多次,你是怎么打我的?哪次没用全力?我有碰过你一下没有?”
裴刻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却一个字没得到宋遇星的回应,宋遇星太安静了,他不是会这么安静的人,裴刻猛地觉得不对劲,松了手上的力道把宋遇星翻过来,就看到宋遇星哭了,哭得无声无息,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流,脸上全是泪,不知道哭了多久。
裴刻的心跳停了几拍,随即就开始慌乱起来,又很快稳定下来,似乎想抬手摸一摸宋遇星的眼睛,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你凶成这样,怎么还先委屈上了?该哭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宋遇星不反驳,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裴刻,但他看不清,眼睛里的水太多了,把这些天心里的闷全部哭了出来,这辈子他都没这么哭过。
“宋遇星,别哭了。”裴刻声音有些严厉,带着命令,似乎他这么说了,宋遇星就能不哭了,可宋遇星的眼泪就像涨潮时候的海浪,无休无止,裴刻只能又说一遍,声音低柔,“别哭了,宋遇星,我不该回来找你还不行吗?”
宋遇星抬手擦了擦眼睛,里面的水没有了,眼睛却显得很红,他又不想听裴刻说话了,所以就抬脚要往外走,才走一步,就被裴刻拉了回去,然后将人抱在了怀里。
宋遇星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便不再挣扎了。
裴刻抱得有些紧,在宋遇星试图想动一下的时候他才卸了一些力道,在宋遇星背上拍了拍,仿佛在哄一个小朋友:“我不把猫带走你还会理我吗?我还真能把你的猫给抢了?你能气成这样,那我呢?我都走了,又不想真就这么算了,还回来找你,你还真就和我动手。”
“回来的路上我气死了,但凡你和我说一句话我至于这样?结果临到下车了,你和东哥打招呼都不理我,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裴刻摸了摸宋遇星的头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虽然话还是在讨伐宋遇星,却轻柔了许多:“连你自己送个蛋糕碰上我们你都能怪到我身上,你以为张亦弛真有空去给你搞这种事啊?再说了平时什么时候见你出来送过货?你诬陷人还挺理直气壮的。”
不管裴刻说什么宋遇星都不回复,裴刻声音轻松了一些,还和他开玩笑:“不过你要是看张亦弛不爽想打他一顿的话,我在旁边帮你看着,他肯定不敢回手。”
裴刻有些亲昵的蹭了蹭宋遇星的头发,正想再说什么,就感受到宋遇星抬手抱住了他,裴刻整个人都僵了,仿佛有一股电流从他的脚底直冲头皮,让他失去对自身的控制。
宋遇星这是原谅他了,在他道歉了这么多次之后。
许久之后,裴刻抬手,手指缓缓插入宋遇星的头发里,声音有些干,还有些哑:“宋遇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为了别的什么人随便和我生气了?”
宋遇星是想回答的,但是有人没给他机会,宋兴燮的声音在卫生间门口响了起来:“小星?”
两人几乎是立刻放开了彼此,裴刻却一点没有狼狈,还喊了宋兴燮一声叔叔。
“小叔。”宋遇星和宋兴燮打招呼,兴致不太高,眼眶还红红的。
宋兴燮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宋遇星看了裴刻一眼,然后说:“他刚刚打我,还把我打哭了。”完全不按事实情况告状。
裴刻:……
宋遇星还扁起袖子给宋兴燮看:“他一直拗我的肩膀,都青了。”感受到裴刻一直在看他,他表情讪讪的,又带着一些不好意思,却很坚持:“小叔你快让他走。”
裴刻懂了,这是被他看到哭了不好意思,这会儿不想看到他了,他揉了揉宋遇星的头发:“那行,我先走了,你早点睡,我明天下午接你一起去学校。”
宋兴燮说:“我送你出去吧。”
一直到两人都走出去,宋遇星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饼干就坐在洗手台上,不知道围观了多久。
宋遇星把饼干抱起来,小没良心的,刚刚都不帮他打裴刻。
这么想着,宋遇星捏了捏饼干的脸颊,饼干“喵”了一声,宋遇星对它说:“你对他倒是比对我亲,他要抱你走你还待他怀里不动。”
“再这样以后不要你了。”
幼稚鬼。
*
宋兴燮送裴刻出去,一路上也没想好该怎么问,花园里有个灯坏了,路过的时候一闪一闪的,宋兴燮踩着明亮和黑暗交替的石板说:“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不必太着急,就像这夜里,其实星星有很多,你只是此刻站在这里看到了这颗星而已。”
裴刻觉得他这么说不对,因为他看到这颗星就不想再去看其他星星了。
宋兴燮又说了一些道理,虽然没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裴刻很明白,快上车时,裴刻郑重的对他说:“小叔,我知道宋遇星不懂,只要他一天不懂我就一天只和他做朋友,您不用过于担心。”
宋兴燮见裴刻还是坚持,看了半响他的眼睛,问他:“他喜欢的是女生你知道吧?”
裴刻笑了笑:“如果最后他还是觉得女孩子好,那说明是我不行,配不上他。”
和宋遇星在一起,裴刻从来没在家世或者外在的某些条件上比较过什么,因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点,宋遇星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本质带着许多人没有的纯和真,和他相处久了,人会变得很轻松,很愉悦,就想哄着他让他再高兴一些。
说白了,还是喜欢他。
回去的路上东哥就发现裴刻虽然还是和往日一样没什么话,但是人明显高兴多了,他也敢和裴刻说玩笑话了:“小星不生气了?”
裴刻“嗯”了一声,语气带了一点点炫耀:“不怎么好哄。”
“倒是没见过他和别人生气。”东哥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宋遇星在裴家没有生过气,谢子都他们来裴家玩也没见过宋遇星生气,宋遇星总是大大咧咧的,东哥一直以为宋遇星的心就是这么大,直到听到宋遇星在学校和裴刻打架,连裴致臻都问了两句。
当时裴刻已经被批准在家隔离,裴致臻问完之后,裴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不要去找他,和他说什么都不行。”说这话的时候他隔着玻璃窗,紧紧的盯着他的父亲,要从他父亲的神情中解读出答案,紧绷得像一只野兽,直到裴致臻同意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裴刻的声音没了刚刚的得意,不过也很放松:“他就爱和我生气。”
东哥不知怎的想起那天阮月晚的表情,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不太能接受,她不像以前那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