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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手里捧着的一大摞文件的最顶端。
    叫Amanda的姑娘显然有些为难,她掂了掂手里的文件,“齐总,这些刘总急着要呢。”
    齐凯言没说话,他一手撑在身后不知是谁的工位上,清冷冷地看了眼Amanda。
    小姑娘立刻脊背一紧,“齐总我去我这就去。”
    “陶总,这是齐总让我带上来给您的。”Amanda将文件夹翻开到第一页递给了陶佳戚。
    陶佳戚接了,没第一时间看,“他来上班了?”
    Amanda点点头,佩服道:“太厉害了,昨天喝成那样给送回去。今天人家上班照样神清气爽,不愧是男神。”
    陶佳戚噗嗤笑了一声,“行了,下去把你男神叫上来。”
    五分钟后,齐凯言推开了陶佳戚的办公室大门,“佳戚你找我?是长风那边的合同……”
    “不是,你坐你坐。”陶佳戚站起来,把人一进来就开始喋喋不休工作的人按到了沙发上,“跟你说件事儿。”
    “你说?”她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但又说是私事令齐凯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陶佳戚笑眯眯道:“我要结婚了。”
    “哦,好,恭喜恭喜。”齐凯言像是宿醉之后只是表面清醒,先是下意识地真诚道完了喜,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了不对。
    齐凯言:“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和谁啊?你这也太突然了吧?都没和我说,佳戚,你这样太不朋友了。”齐凯言连珠炮一样的抛出了一串疑问。
    陶佳戚咯咯一笑,“我也不是瞒着你,我没想到这事儿能成呀,我和他也没认识多久,也就一个月。”
    她说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道:“是……陆舟让郁容给我介绍的。”
    “这……人怎么样呀。”齐凯言不由得皱了眉,忧心道。
    陶佳戚摆摆手跟他解释,“不是他们那群公子哥圈子里的,是做互联网那块儿的。”她附在齐凯言耳边说了个近一年都备受瞩目的名字。
    “Unicorn呢,不错啊。”齐凯言有些惊讶的侧头看了陶佳戚一眼。
    陶佳戚叹了口气,又挤了挤眼睛,“Unicorn要变成Decacorn总是要找人托一把的咯。”
    她拍了拍齐凯言的肩膀,“所以这一阵你要忙啦,到时候办酒给你发请帖。”
    “郁容肯定是要来的。”陶佳戚冲他挤挤眼睛。
    齐凯言失笑,“你怎么……”但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叹了口气,掏心掏肺坦诚道:“我觉得我还不够好。”
    陶佳戚看了他一会儿,直白地说:“齐凯言,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多少小姑娘小伙子盯着你呀,他们私底下可都管你叫男神呢。”
    “可那是郁容。”齐凯言一摆手,“又不是那些公司里的小朋友。行了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个局。”
    陶佳戚嘱咐了一句辛苦,亲自将他送出了办公室,她回到皮椅上坐下,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不久之前和郁容的那一场对话。
    “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陶佳戚娇笑一声躲过了陆舟的亲吻,“大少爷你别捣乱,没听容哥问我正事呢。”
    陆舟笑得很痞,“你回答他的话又不用脸。”
    “还好,他人不错,挺识相的。”陶佳戚拍了陆舟一下,稍微坐直了一点想了一下认真道。
    郁容拨了拨杯子里的冰块,“戚戚,你都三十了,要是看着人还行,就把婚结了呗。”
    这话看似来得突然,但实际上就在郁容把这位海归介绍给陶佳戚认识时候,牵涉其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
    “行啊,容哥是你介绍的人你可得给我备嫁妆。还有陆舟你啊,咱俩那么多年情分,你可得替我备份厚的。”陶佳戚往陆舟怀里一倒,眼珠子一转。
    陆舟和郁容对视了一眼,吊儿郎当道:“那不是必须的么,我们陶姐嫁人怎么也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对吧。”
    郁容哼笑了一声,好似漫不经心一问,“结婚之后打算在家里做太太么?”
    陶佳戚顿了一下,没说话。
    ——这是她打拼了十几年才做下的事业,一朝送给他人做嫁衣,她说实在的并不甘心。
    郁容看她没说话意识到她误解了什么,补了一句,“就是问问,你自己决定。”
    陶佳戚咬了一下嘴唇,转脸就欢笑如初,“做事做习惯了,我就是劳碌命,当不了太太。”
    那天的郁容看上去就好似想要顺手再托齐凯言一把,好回头叫齐凯言风风光光和他结婚。
    但陶佳戚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她和郁容认识那么多年,算不上知根知底地了解。
    但也算对郁容的做事方式心里有些数码——可硬要她去掰扯出个条条框框,却又说不上来。
    她有心想要点齐凯言一句,但又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思前想后也就不再提了。
    毕竟陶佳戚是仰仗着郁容和陆舟那帮太子爷吃饭的。
    虽然起初同情齐凯言,后来也挺欣赏喜欢这个老同学。
    ——但她到底在这污浊一团里打滚久了,早早学会了高高挂起。她早就不敢,也不再有什么仗义胆气了。
    “进去吧。”白人中年女性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拍了一下手下的臂膀,“注意态度,询问重点要和隔壁那位殿下的对照进行。”
    身着深灰制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白人男子点了一下头,他拉开了审问室厚重的铁门,与女性同事一道走了进去。
    “殿下,晚上好。”男性问询官率先开了口。
    江姜低头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里,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了。
    此刻穿了一声宽松的白T和黑色休闲裤,脚上非常随意地踩着一双拖鞋。
    他原本一直低着头,在人进来坐下的整个全过程中都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听见了那句晚上好,才吝啬地抬起头看了眼说话的对象。
    审问室内的的白炽灯色度很冷,显得江姜的脸色越发青白,他直了直坐姿不再坐没坐相地窝在沙发里。
    江姜抓了一把已经被吹干的头发,礼貌一笑,“晚上好。”
    女性询问官点了一下头,翻开了手中的文件夹,“根据监察所提供的材料,在传唤过程中,您曾经亲口承认了所有的指控是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江姜答得飞快。
    他回答得太快了一点,毫不犹豫,半点纠结也无,反倒打了正对面的询问官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指控我全部承认,第一页认罪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江姜伸出了手。
    两位询问官对视一眼,男性询问官站了起来,把文件夹递给了江姜,“麻烦您在这里签字,既然您已认罪,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