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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你没来上课,老班让我把作业带给你。”
他这话编得太假,老班就是亲自来送也劳动不了郁大少爷大驾。
可惜齐凯言不懂,他懵懂一点头,“哦好的,谢谢你给我吧,幸苦你了。”
郁容却往后退了半步,“不请我们喝口水?”
陆舟登时一脸说你妈呢?你什么毛病这像是能坐得地方吗的瞪向郁容。
可惜郁容视若无睹,淡定自若。
齐凯言回头看了眼房间里,显然有些为难,但是难得有这个和郁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他又舍不得放下。
“那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
郁容随意的点了一下头,齐凯言就转身进去了,屋子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但是很快又归于安静。
过了一会儿齐凯言就过来开门了,郁容也没有换鞋的意识,一脚就踏上了老旧但擦拭干净的木质地板,地上一道从楼下带上来的污水印子。
一下子就把齐凯言那句我给你们拿拖鞋堵在了嘴里。齐凯言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郁容上下打量着这间还没有他卧室大的房子,家具很少,多数也都斑驳掉漆,窗户碎了一道裂痕,透着呼呼冷风,只觉得牙酸。
陆舟倒比他好一些,他时常和父亲去部队里呆着,也算是见过一点人间疾苦,不似郁容这般目无下尘阳春白雪。
齐凯言倒了两杯热水过来,水装在半旧的搪瓷杯子里,郁容看了一眼就开始怀疑这掉漆的杯子里的水喝下去会不会死人,他是半点都不想去碰。
陆舟从包里拿了试卷出来递给齐凯言,“喏,明天记得交。”
郁容总算想起来了这次来得目的,“不是说你生病了才请假的吗?”
他说着眼睛斜斜掠向齐凯言,睫毛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勾人的阴翳,“还是骗人的呀?”
齐凯言受不得被他这样看,脸色略红的侧过头,“没有,是……我妈妈生病了。”
真实的原因他难以启齿,他不想在郁容面前,揭开那样肮脏的内里。
郁容打量着他因为侧首而绷出一根直线的白皙颈侧,那里皮肤很薄,透着血管的青色没白来,郁容有些玩味地想。
齐凯言的局促和紧张半分都没有逃过郁容的眼睛,他当然知道这个以另一种不太光彩的原因全校闻名的男生对自己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少年心事。
他暂时不打算回应,却也故意钓着,他想看看齐凯言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这人虽喜欢他,却也端着,一举一动都不主动绝不过界。
郁容不太挑剔性别,只是申中校风严谨,多是些小姑娘会矜持又不失热情地与他来往,班上的男生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倒是隔壁有国际部的二中里有不少妖调的小男生眼睛瞄着他。
可是他们和齐凯言不一样,都是些滑不溜手的玩儿咖。
但是齐凯言这样一双眼睛就能瞧到心底透亮的欢喜,分明出身不堪但脊梁笔直,却又时不时叫人觉得脆弱可欺的,叫郁容觉得新鲜。
“既然这样,那我们得去看一下阿姨呀?陆舟你说是不是?”
郁容用胳膊肘怼了陆舟一下,陆舟踢他一脚以做回应,但口中还是道:“应该要探望一下的。”
“不……不麻烦了……”齐凯言赶紧起身要拦。
郁容看他突然这样慌里慌张,觉得奇怪,“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就是不太方便……多谢……多谢你们的好意。”齐凯言局促道。
“好吧……”郁容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他在这间逼仄的房子里呆久了,鼻子有些难受,便顺势起身。
就在这时,屋内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是有人来了吗。”齐凯言却是愣了一下才哎了一声,他看了眼郁容和陆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里间走去。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合严实,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睡吧……”
“和你说……”
“你把……给我……我就睡了……不然妈妈还……你同学吗?”
郁容听了个大概和陆舟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好奇,但也做不出往人家妈卧室靠听壁角的事情。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哐——一声巨响,吓了郁容和陆舟一大跳,紧随而来地就是一声凄厉地怒嚎,“你他妈要逼死你妈吗!你去死吧!啊!!”
郁容和陆舟往前走了几步,但没失礼地直接闯进去,郁容犹豫开口,“齐凯言?你没事吧?”
“妈!我同……”齐凯言的话还没说完,紧随的就是一声清脆的耳光,“你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
这下陆舟和郁容的脸色都变了,谁家没有气急了打孩子的事情。
可是谁家都没有客人还在呢就这么旁若无人打孩子的事情。
郁容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床下撕打齐凯言的女人,郁容从来没对女人动过手、更别提年龄可以做他妈的女人了。当下去拉齐母的动作就有点拖泥带水。
“嘶——操!”齐母的指甲很薄,当场就抓破了郁容的小臂,陆舟这边见状不对赶紧下了狠手,大拇指卡在齐母的颈侧就按了下去,这招是他从部队里学来的,掐准了的话几秒就能把人放倒。
齐凯言一手把晕过去的母亲抱回床上,赶紧就去看郁容的手,郁容被他拽动间按到伤口吃痛得一把甩开了他。
相比较起只顾着痛的郁容,陆舟的脸色要难看得多,“你妈是怎么回事?”
齐凯言被问得一滞,他咬了一下嘴唇,“我妈妈,她就只是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对不起。”
齐凯言没有说实话,他不敢说,更不敢对郁容说。
陆舟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吗?”而后一把拽住郁容就往外走,“赶紧去医院,你破点皮,你妈得把我皮扒了。”
“就破了点皮,大惊小怪的。”郁容也没心情继续留着了,跟他拉拉扯扯地出了齐凯言的家门。
甫一出门,陆舟的神色就更难看了,他快速叫了车开进来,三步并两步拉着郁容下了楼。
“怎么了你?”郁容觉得奇怪。
陆舟脸色难看,他一手拉开车门把郁容推进去,坐定之后才犹犹豫豫低声道:“齐凯言他妈……那样的……我……暑假去找我爸的时候……在那里见过不少……”
郁容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陆舟他爸服役的地方在三角地带,在那儿见过不少的人除了吸毒的,还能有什么值当拿出来说的,郁容无声地骂了一句操,又踹了一脚司机的椅背,“开那么慢排队啊?赶紧他妈去医院啊!”
“打个电话给你妈说一下吧……郁容,我觉得这事儿……
还是得把齐凯言的妈拉去抽个血才靠谱,你知道的,别说什么别的……就怕她有个那什么HIV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