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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乱仙家内心,二则是不欲他们经受除真身感情外多余的羁绊困扰。
千万年来这在仙界几乎已是不成文的规定,虽有人选择想起凡间之事,但数量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都不愿意为虚无缥缈的凡尘情缘固步自封,哪怕那段感情曾之于他们,是多么地刻骨铭心。
“将军,给。”
乾牧把从司命那儿拿来的命簿交给宋珩,见他修长的指节握住那深蓝封面的书卷,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压住好奇心:“将军拿命簿……可是有何打算?”
身后练兵场内声势依旧,云彩踏着松竹香气袅袅而来。眼前碧蓝之中泛着纯白,但宋珩始终没忘,一月前初至魔界时,未被拨开的团团黑雾。
他的指尖掠过那微凉的书页,视线凝在上方,沉吟稍许道:“有件重要的事,我想对对答案。”
天际晨光和煦,飞鸟盘桓清鸣,南天门外天兵驻守,司琅站在不远处的碑石铭台上,瞅着玉石门栏上立着的那几只羽翼未丰的雏鸟。
雏鸟叫了两声,司琅也随着它的叫声不轻不重地点着碑石,驻守的两人各执银枪,一身盔甲加上严肃的表情,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司琅先前来过仙界,短暂也是唯一的一次。她犹记得那时的信心满满和后来的停驻不前,她的脚步正是在这南天门外彻底消弭。
司琅没有忘记从司御手中接过那封信时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曾以为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突然轻易地向她展开了道路。可她不知是进是退,找不准究竟哪个方向才算正确。
南天门外人来人往,皆是一身白衣仙气飘飘,落在司琅眼中,都是毫无特点转头就忘的群群白雾。
她懒得再看下去了。
从碑石后坦荡现身,司琅大摇大摆地朝驻守的天兵走去,她一身魔气蓬勃四溢,轻轻一嗅便能感知。那驻守的二人顿时有所察觉,目露戒备地提枪以对。
“你是何人?”
司琅做惯了自我介绍:“魔界连塘郡主。”
这二人对司琅的名号有所耳闻,听过之后戒备不但没减,反而更重,虽没有直接拿枪尖对着她,但动手的架势却是摆得十足。
其中一人问:“连塘郡主前来所为何事?”
司琅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直接掏出司御的信:“本郡主来传信。”
“谁的信?”
“我族魔帝,此信是写给你们天帝的。”
驻守二人闻言一愣。
魔帝给天帝写信?还让魔界郡主亲自来传信?
这事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仙魔二界一明一暗,如今虽暂且和平,但和平的背后其实是两界的甚少往来,要说议事相商,那是从未有过,更别说还以书信联系,这讲出来几乎等同天方夜谭。
但再天方夜谭的事,现在还是明明白白地发生了。司琅捏着信来回摇晃,瞅着面前两个呆滞且毫无动作的人:“你们谁来接信?”
两位驻守的天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敢确认真伪,犹豫着是否该接下这封信。
“我来吧。”
云梯蜿蜒绵长,一女子身着黄白相间的羽缎罗裙自南天门内走出,未见其人,先见其裙摆摇曳,如飘飘蝶翅,生姿明媚。
驻守的天兵两人,见到她忙恭敬抱拳行礼,齐声:“三公主。”
琉汐走至司琅面前,低头看了眼她手中书信,继而抬首对上司琅视线,道:“既是给父王的,便交由我来传信吧。”
司琅手指未松,一双细眉在看到琉汐之时倏尔拧起。她本处魔界,戾气甚重,此时不加掩饰,双眼眯起,更显敌意匪浅,异常危险。
琉汐觉察到司琅周身隐泛的冷意,微微一愣,伸出的手还未收回,旁边的两位天兵已经上前:“三公主小心!”
司琅见状好笑地瞥了眼这俩人,对他们的防备和警告丝毫不在意,勾唇轻笑一声,嗤道:“怕什么?本郡主还能吃了你们三公主?”
两位天兵:“……”
“无碍。”琉汐上前一步,示意他们退开,“连塘郡主不愿将信交与我,可是还有话要说?”
话自然是没有的。
刚刚没松手,不过是下意识地手指一紧。
因为司琅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地见到她。
霖阳城的薛府小姐,王宫之内的穆缈将军,还有几生几世她早已忘记的名字。在人界同宋珩一起历过整整十世情劫的女子,正是她眼前这位仙界的三公主。
其实司琅对她的印象很淡很淡,淡到不与她见面几乎想不起她的样子。她唯独记得的,只有最后在人界分开那日,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苍白女子,和唐子焕口中声声所念的“阿韵”。
他那时口中心中,始终都不曾记得过她。
手心的信封忽然之间变得沉甸甸,司琅用力捏紧才没有让它掉下去,那条为她打开的道路在她眼前好似慢慢关闭,她没有前路可进,只能彻底后退。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