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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嫁了人——啧啧……”
薛韵着一身粉白罗衫裙,靠在护栏处一下一下地投喂鱼儿,赵伯容和周寅来时脚步都轻,她未曾听见。这下突然闻声,吓得手指一抖,原本要喂鱼儿的东西全数掉进了池中。
“哎呀!”薛韵轻叫一声,赶忙招呼一旁丫鬟,“快去找人帮我捞起来,可别伤了鱼儿。”
丫鬟连忙领命,出了凉亭去找人捞东西。
薛韵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罪魁祸首:“赵公子,你可知你这一声,差点害了我家鱼儿。”
往日他们相熟,见着不都是唤声名字,什么时候喊过“赵公子”这样生疏的称呼,赵伯容一听就知道这丫头生气了,赶忙嬉笑赔罪:“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轻声细语,绝对不吓着你。”
薛韵其实也不过佯装生气,听了赵伯容的话后就莞尔一笑,道:“好了,我与你开玩笑的。”
赵伯容年方二十,与周寅同岁,薛韵小上他们三岁,年纪上等同于他们的妹妹,往日里都常在一起嬉闹游玩。不过通常都是赵伯容起头开话,薛韵和周寅在旁附和他两句。
周寅不常说话,更多时候都是聆听,整个人显得温和而沉默。
赵伯容见薛韵没有生气,就又开始与她谈天说地,东扯西扯,七拐八绕,不知有意或是无意,最终还是把话题绕到了这次招亲上头。
他感叹两声,瞥了周寅一眼,对薛韵道:“阿韵确实到了要许配人的年纪了,不过这全城招亲,各路男子,若是遇上了图谋不轨之人,那可怎么办啊?”
薛韵与赵伯容相对坐着,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脸颊微微一红,抿着唇,低了些声音:“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赵伯容道,“我阿韵妹妹天生丽质,家世又好,那些个男子都来路不明,谁知道抱着什么心思来娶你,若是遇上骗财骗色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这话看似说给薛韵听,但将前因后果说得这么明明白白,还添油加醋了些,目的再明显不过。赵伯容说完后就眼尾一扬,不再遮掩,大大方方朝周寅瞧去。
薛韵毕竟是女子,虽然不曾对周寅掩饰心思,但就如此摆在台面上说出,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周寅也不是迟钝之人,加之前几日赵伯容在明鹤楼上与他说的话,他其实早已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只是……
周寅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朝薛韵看去,温和一笑,道:“伯容说得没错,你还是要防着些不轨之人,不要掉以轻心了。”
话是关心,但薛韵听后明显面色微僵,纤纤玉指蜷缩起来,将头往下低了些许,而后勉强一笑:“好。”
周寅听见了她的声音,没有回应,只目光微垂,凝在清澈池里,沉吟片刻,略有失神地点了点头。
庭中不过坐着三人,赵伯容却知除他之外这二人都若有所思,各怀心思。他左看右看,一边怅然若失,一边惯常沉默,他实属无奈,也不想再多管闲事。
“好了,反正我说的都没错,阿韵你自己注意些就行。”赵伯容将这个话头掀过去,随即就说起自己来这薛府最主要的目的,“过几日我们这儿要来一支专门杂耍的外城队伍,听说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你记得腾出时间,到时候我与周寅一块儿带你去看看。”
薛韵点了点头:“好,我会与我爹提前说一下的。”
“嗯,那就这样定了。”赵伯容笑了两声,又讲了几句别的,最后眼睛一转,定在薛韵头上,“对了,阿韵,你头上这支簪子戴了挺久了吧?都已经旧了,怎么不换个新的?”
薛韵一愣,抬手摸上自己的发簪,顿了片刻,匆匆看了眼周寅,又移开视线,干笑了下:“是……是挺久的了。”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轻轻摸了摸。
她头上的这只簪子,是自己及笄那年,在街上散步时看上的。那时周寅也在一旁,她一眼就瞧中了这支簪子,喜爱它的颜色和配饰,于是便询问他:“这支好看吗?”
薛韵记得那时他的回答。
他从小脾性温和,与谁说话都带着笑容,一双清澈的眼睛微微弯起,他说:“好看。很配你。”
于是她就将它买下了。
见他时,就将它戴上,不见他时,就放于盒中保存。可再如何珍惜,都无法阻止它逐渐变旧,就如无论她再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他朝她迈进一步。
想起这些,薛韵的心情难免低落了些,嘴角都扬不起来,赵伯容见了,以为是她可惜这支簪子,于是道:“阿韵,你若是实在喜欢这模样的,不舍得扔掉这支。今夜我便带你去街上逛上几圈,定给你寻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薛韵依旧情绪不高,但心中清楚赵伯容是一番好意,便无法拒绝,只朝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周寅坐在一旁,目光仍旧落在池中,见那鱼儿自由翻腾,池面荡起点点水漪,未曾抬眼,也未曾开口,如他惯常一般独自沉默。
霖阳城虽非大城,但也不是小地,人流众多,夜晚市集就更是热闹。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