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课布置的，尼克丹姆·鲍勃拉姆斯基提出的有关落入黑洞的物质所作旋转运动的数学模型，应该都看了吧？”许清川照旧是一身白衬衫，金丝眼镜，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谁能告诉我，他的理论核心是什么，一句话，简单概括。”
    扫视一圈下面的学生，没人敢和他对视。
    许清川不爽归不爽，但绝不会把情绪带到教学当中来，翻开花名册，随便叫了一个学生起来。
    “核心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宇宙的‘种子’，是以有限密集物质点的形式存在，也就是可能形成于黑洞内部。”学生绞尽脑汁的思索了一会儿，磕磕巴巴的回答了问题，见许清川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才松了口气。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迅速的收拾了东西，奔向下一个教室，许清川看了眼手机，阮姝发给他的消息，他还没有回复。
    “许老师。”有人叫他。
    许清川抬头，是今天上课的学生，“什么事？”
    “许老师，教师节快乐。”女生从包里翻出一个礼盒，微笑着递到许清川面前。
    “谢谢，心意我领了，礼物不能收。”许清川低头将电脑和讲义收好，拎起包，婉拒了女学生递过来的礼物。
    “许老师，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女生上前一步，固执的举着礼物，希望许清川收下。
    微微皱起眉头，许清川的声音有些严厉，“我记得我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说过，我不收任何礼品。”
    “许。”女生话没说完，许清川已经拎着包，绕开她走出了教室。
    女生呆愣在原地，手里的礼物也没送出去，委屈的眼圈泛红，似乎是要哭出来，室友赶忙上前，扯了扯她，低声的安慰起来。
    许清川今天还有好几个班的课，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去在意某位学生此时的心情，急匆匆的去了另外一栋教学楼。
    虽然是教师节，可他们并没有放假，结束一天的课程，许清川有些疲累的回了家。
    “喂，小川啊，今天你生日，要不要回家来吃饭啊？”季瑶光打了电话来问。
    “不用了妈，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许清川坐在沙发上，不太想动弹了。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记得吃完长寿面。”季瑶光也没有去强求，嘱咐儿子几句，别太累，就挂了电话。
    许清川盯着手机，阮姝早上给他发的消息，他没回，她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两个人的聊天就这么停顿在这里。
    说不失落，那也不可能，可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失落呢，他对于阮姝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都没有她和许戈亲密。
    “小叔生日快乐啊。”说许戈，许戈就打来了电话。
    “嗯，谢谢。”许清川拿起手机，去厨房给自己煮面。
    “小叔今天很累么？听起来好像兴致不高。”许戈随口一问。
    许清川下面的手一顿，尽力的打起精神道：“是有点，上了一天的课。”
    “哦哦，那我不打扰小叔休息了。”许戈自觉很懂事的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许清川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再看看在锅里翻滚的面条，莫名的有种心酸。
    面煮到一半，许清川听到了门铃声，关了火，盖上锅盖，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找他？
    透过猫眼，外面站了一个外卖小哥，许清川心生警惕，他没有点外卖啊。
    门外的外卖小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开门，又用力的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无奈掏出电话，一边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边打电话。
    许清川回了厨房，没有理会。
    过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许清川定睛一看，居然是阮姝打过来的。
    意识下的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掉，许清川接起了这个电话。
    “喂，小叔叔你不在家么？”电话那边，阮姝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有气无力。
    “我在，怎么了？”许清川心不在焉的搅着锅里的面条。
    “你在家啊？那你刚才听到有人敲门了么？”阮姝有些疑惑，外卖那边给她打电话，说敲了门，没有人来开门，她还以为许清川没有下班呢。
    “没有，刚才在厨房，在做饭，可能噪音有点大吧。”许清川违心的撒了个谎。
    “哦哦，那你快去开门，有惊喜给你。”阮姝拔高了几分声音，似乎还有些迫不及待。
    惊喜？许清川无语，大半夜的，一个身穿外卖服的男人，敲他家的门，这叫惊吓还差不多。
    举着手机，许清川无可奈何的去开了门。
    外卖小哥一见到人来开门，立马将手里的蛋糕盒送到他眼前，笑道：“许先生是吧？这是阮女士为您订的生日蛋糕，祝您生日快乐。”
    许清川怔了怔。
    “小叔叔拿到蛋糕了吧？”阮姝的声音变得欢快了起来，她在电话里里听到外卖小哥的声音了，蛋糕应当是准时送达了。
    “今天是小叔叔的生日，我提前预定了一个蛋糕，想着等你下了班，给你送来，刚刚好。”阮姝缩成一团，躺在床上，今天有几场落水的戏，给她淹够呛，“是个冰淇淋蛋糕，小叔叔如果这会儿不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