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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还是各自珍重,做个陌路人,也许会更好吧?
    第129章 终章
    六月十九日下午时分,日夜兼程的沈之璋回到京城。在拜见过母亲、静太妃和大嫂王氏、安顿好兄长沈之琰的牌位后,他便立马动身入宫去。
    临别时姚林与刘斌皆暗示他可以带兵共同前去,可沈之璋却拒绝了他二人的好意,自己一人独自前往。
    如今时过境迁,他不再是当年天真又稚气的沈二公子,很多事情他已经能想的通透。正如沈之琰生前所言,对于天下人而言,他们没有必要忠于一个没有作为的君王,更何况这位君王还有可能是杀死自己父亲和无数沈家军的将士们的元凶。高承颜既然走到这一步,天下就已经成了定局。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拼死反抗,不过是螳臂挡车,又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退一步讲,也像锦书说的,百姓只为过好日子,谁当政又有什么区别呢?高承颜既然能主动调查当年沈家出事的真相,也许将来会有所作为吧。
    他这样想着,人已经在去冬的带领下走到了太平大殿门口。临进门前,沈之璋停步片刻,看了看去冬问道:“你是为什么跟了他?”
    去冬微微抬头,眼神里有些惊讶,他似乎是没想到沈之璋会开口问他,不过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奴才十二岁那年,家乡闹了一场饥荒,只能流落到京城讨饭为生。有一次奴才为了捡地上的吃食冲撞了废太子的马车,是皇上出手相救才逃过一劫。那时皇上虽是宁王小世子,可他还是被废太子调笑奚落一番。从那时起,奴才就开始跟着皇上。”
    沈之璋眸光微动,他点了点头,不再看去冬,只大步迈进殿内。
    此时的太平大殿里灯火通明却空荡无人,四下一片静谧。沈之璋的步伐慢慢放缓,他疑惑的环顾一周,企图寻找人的踪影。
    转过一道屏风后,他很快就在一侧的帘布后捕捉到了几乎轻微不可闻的声响,那是小婴儿吃饱睡足后发出的欢快又满足的轻哼声。这一点点小小的声响,瞬间给这个空旷又安静房间添了一丝温馨的气氛。
    这是……
    不等沈之璋反应过来,便见新帝高承颜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打帘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耐心又温和地哄着怀里的孩子道:“小女你看,你爹爹来接你了。”
    眼前的人是熟悉的,同时又是陌生的。眼前的场景是沈之璋梦境里最渴望见到的,可这一刻突然看见时,他又彻底愣住了:锦书已经生了?这是他的女儿?锦书呢?
    “锦书呢?”他下意识脱口问道。
    高承颜微微一笑,他走到沈之璋身旁,把孩子递过去一些道:“你先抱着她。”
    沈之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低头看向高承颜怀里小小一团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架着胳膊僵硬的端在手上,嘴里依旧追问道:“锦书呢?”
    “哈哈……”高承颜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只惦记着她,一点也不在乎女儿吗?”说着便回身吩咐宫娥道:“去请六公主过来。”
    不到片刻,沈之璋便听得帘布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突然间的事情,他眼睁睁地瞧着锦书几步从帘布后跑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直接冲上前从他手中夺走孩子护在怀里,面对着高承颜厉声呵斥道:“你抱走孩子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现在朕不是请你过来了吗?”高承颜微微笑着解释一句,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女子为母则刚,锦书这样也情有可原。方才他命奶妈直接抱走孩子时,确实是有私心的。在不知沈之璋的态度下,他的确是想拿孩子牵制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锦书急得跳脚,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想到他的身份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忍住道:“再不许有下次!”
    沈之璋只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情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夫妻相隔长达半年之久,半年虽短,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周围的环境早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乍一下重逢,锦书心急孩子,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也是,他如今胡子拉碴神情低沉,整个人都像苍老了几岁,也再无往日半分的模样。她没注意到他,也是有可能的。
    在场唯一清醒的人便是高承颜,他笑了笑说道:“你们夫妻二人,一个满心眼里都是妻子,一个只盯着孩子。如今面对面,竟然都没有认出来。”
    他话音刚落,锦书便猛地意识到什么,立马回过头去看向身后。
    待她回身看到立在一旁的沈之璋时,憋了许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只这一眼,锦书哇的一声就哭了。她抱着孩子,一边落泪一边委屈道:“你终于回来了……之璋……你……呜呜呜……终于回来了……”
    他何曾见过这般嚎啕大哭一点形象也没有的锦书?不仅是沈之璋,就连高承颜都吃了一惊。这个能一声不吭独自在异乡怀孕生子的女人,能扛得住所有的压力和焦虑的人,在他印象里一向是温和淡然的,没想到还会有这般委屈的小女人姿态。
    瞧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沈之璋心头一酸,瞬间也红了眼眶,几步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锦书缩在他怀里依旧哭的停不下来。眼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及二人的重逢。她一边哭,一边不住的颤抖,而沈之璋就静静的搂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他们终于团聚了。
    在这一刻锦书才忽然意识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她以为的能收放自如的情感,也没有能在心爱的人面前控制的住的理智。以前种种,譬如自以为能随时抽身而去的理智,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