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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手,内扣夹得最紧的无名指上有一枚华丽繁复的戒指,他们的对戒。
阿铮。
他忽然想,我们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但是好可惜,你和我都从来没有过自由。
人们在中途一个个下了电梯,最后只剩下贺听昭和护工两人。叮咚一声,他们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四周的环境很是简洁,但明显的,这是一层独立的,并且有着专人使用的办公层。
迎面一扇透明密码门,守在门口的四位保镖和贺听昭直接打了个照面。
“抱歉。”为首的保镖很快站了出来,态度礼貌“这里不许陌生人进入,住院部从二楼到楼下,如果两位不太熟悉,我这边可以帮两位先生叫护士。”
“你们…受雇是谁?”贺听昭定了定神,靠在头枕上轻声问“是宋铭铮吗?”
四人相对一眼,立刻躬身行礼“两位失礼了,三爷暂时不在实验室内,如果有其他预约请出示邀请函。”
“没预约,他人也不在啊。”贺听昭摇摇头,他有些呼吸困难,胸膛沉闷的钝痛和窒息感让他难受。那些混沌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像堆内里腐烂的软肉一样堆在轮椅上,又在撕扯他的灵魂“我知道宋铭铮出国了,我想见伯里斯医生,要挂他的私人号吗?”
“抱歉,我们不知晓其他问题。如果需要,请到楼下前台咨询护士。”保镖眼神交流一下,立刻确定了意见。一番话说的理所应当,拒绝的十分果断“两位如果没有受邀或者预约,我们是不能允许两位留在这里的,请。”
他当机立断的走到贺听昭身侧按下电梯,“请。”
贺听昭不是容易愤怒的人,只是这一刻他感觉到无力且难过。不论宋铭铮给了他多少安全感,给了他多少海誓山盟和唯一。
他依然像是不被身边人知晓,不被人承认的存在。
他也很清楚,他这一生,永永远远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既不光明正大,也不能站。
“我不进去”,他动了动唇,睁开眼看了一眼四个全副武装的保镖“就在这里,或者你们可以先问医生的意思。”
“实在不行,问宋铭铮。”
“他不会…让我等的。”
他的模样也许看起来很可怜。
贺听昭难以想象自己的形象,旁人看惯了宋铭铮那张脸,该是怎样再去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残疾的身体,扭曲变形的双手,点在踏板上的脚掌,和这张他一向也没有自信的脸。
他倒是不介意这些,是真的不介意。只是很怕影响了宋铭铮的形象。
道上传闻的宋三天人之姿,风云叱诧,又怎么能有这样的爱人。
“抱歉。”
保镖的衬衫下露出隐约的肌肉,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间放到了腰侧“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权限。”
“我看你们才是疯了!”贺听昭的护工保镖出身,对现在的氛围极其敏感“我们家少爷也敢拦,回去报给三爷,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分内之事恪尽职守”,保镖冷笑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四个人集体拔枪,黑洞洞的枪口把贺听昭包围了起来。
“我最后一次重申,两位有预约请出示预约,没有请回,否则——”保镖声音陡然拔高“别怪我们无理了。”
接下来的争执都是很短暂的。
只是短短几秒钟,贺听昭的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头部剧痛,他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为了宋铭铮瘫痪十年之后的某一天,他被宋铭铮的保镖一脚踹下了轮椅。
在外人眼中,我见不到你。
等你也不可以吗。
第46章
贺听昭醒来的时候,双眼不是他熟悉的天花板,而且换成刻了浮雕的纯白,花纹隐隐约约。
干净的吊顶,又像是宋铭铮喜欢的装修风格,家里也是一样的。
哎你可真的是,贺听昭在心里笑,收家医院也得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来,活的这么精致,也就亏了我不喜欢疑神疑鬼的。
哼,不然准闹得你后院不得安宁。
他惺忪睁眼,便立刻有几人上来查看他的状况,是贺听昭很不喜欢的照射瞳孔的方式。但这时他往往虚弱至极,没有什么太多的力气挣脱,否则一定要主动说声醒了。
几人又私语几句,声音在耳膜中冲撞出重音,有的放大有的缩小,许多话并不能听清。贺听昭闭着眼睛又缓了几分钟,才终于觉得自己回归了正常的世界。
“少爷!”见他意识清醒,护工这才赶紧上前“您感觉怎么样?”
他的感觉当然不怎么样,但是贺听昭没办法这样说,他想发声喉咙里都是一阵嘶哑的疼痛,最终只能点点头作罢。要说生气贺听昭是真的不怎么生气,今天的事最多只能算作意外,要是宋铭铮追责他还可以为保镖求情。
的确如人所言,恪尽职守。
他不太在意自己是怎么样的形象,或者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也不能说是不在乎,只是这些事,但凡有关于宋铭铮的任何,它们都要排在后面。
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唯一。
“贺少,跟着我的节奏呼吸,来”,视线里的下一个人,贺听昭便相对熟悉的多。伯里斯戴着听诊器,相当少见的身着白衣“慢慢来,不要着急,也不要紧张。”
给苏醒后的贺听昭做完了大半检查,伯里斯这才开始指挥护士给贺听昭做身体的按摩,再慢慢引导他说话。趁着宋铭铮还没来,他得先把这位佛爷给伺候到位才行,免得承受宋铭铮的盛怒。
摔倒的时候贺听昭的右脚卡在了轮椅脚踏的空隙里,此刻脱下鞋袜又红又肿,和细瘦的左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已经上了药裹上纱布,虚点的倚在枕头旁,做了一个虚无的支撑。一双细瘦的腿没有穿裤子,贺听昭扫了一眼就知道肯定是他失禁了,平时在家半小时就排一次尿,是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憋得住的。双腿看样子原本是被平放着,但因为肌张力上来痉挛的缘故,此刻已经歪歪扭扭的缠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淤青几处。瘫痪之后他连复健都没摔过几次,算是头一回受伤,这要是宋铭铮看见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伯里斯把病床慢慢升起一些,让贺听昭能靠坐起来。一来是能坐起来喝点水,二来是说话比较方便。贺听昭在家被宋铭铮照顾的娇气,一点晕都受不住。但在专业的医生眼里,显然这不是很难忍受的事“贺少还是要经常练坐,不然会长期被低血压困扰。”
“这些事以后再说了”,贺听昭白了脸,护工上来帮他按摩胸口,缓解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再帮他把被褥下打着点滴的手拿出来,蜷曲的手指软软下垂,被动的被搁置在护士摆放好的热水袋下暖着“这里是什么